“还行。”
萧三郎可不知道老爹在给他拉仇恨。
这三天他跟着温小虎在军营后山玩命训练,
此刻握着长枪的手都在抖,不是怕的,是困的。
天知道他们这七十二个时辰怎么过的,
寅时起来扎马步,午间歇两刻钟啃干粮,子时还在背兵法。
温小虎有次站着睡着了,直接栽进了洗马槽。
“三哥,”
温小虎顶着同款黑眼圈凑过来,
“薛将军的眼圈好像比咱们还黑!”
萧三郎抬眼望去,果然看见薛崇山顶着两团乌青站在点将台上,
活像只被人揍过的布袋戏。
那身锃亮的铠甲衬得他脸色愈发阴沉,正死死盯着他们这边。
萧三郎抹了把额前汗珠,三天特训的场景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
温小虎半夜把他踹醒时说的话犹在耳边,
“你爹押上全部私房钱,就赌你能一鸣惊人。”
鼓声愈急。
点将台上正讲解比赛规则,
本届大会设徒手擂台战,凡三千勇士皆需参与,以末位淘汰制决胜。
规则如下:
每轮以两人为一组,共分五轮,败者当场淘汰。
胜负判定为倒地不起、跌出擂台或主动认输者判负;
禁用一切兵器、暗器,违者逐出大赛。
由禁军督战,午时开擂,日落鸣金,生死状签讫方可登台。
鼓声响起,
“三、二、一!”
令旗挥下,第一轮的六百将士如潮水般涌向校场中央。
老侯爷特意看了眼场上的萧三郎。
这小子今日竟没戴往日招摇的金丝抹额,
反倒学温小虎用麻绳束发,倒显出几分英气。
萧三郎与温小虎在第一轮的名单上,
上场就背靠背摆出起手式,
竟是将农家把式“打谷桩”改成了战阵架势。
看台上顿时嘘声四起,
“野路子!”
“这两人学村妇打架?”
话音未落,场中已传来惨叫。
只见温小虎一个地堂腿扫倒三人,
萧三郎趁机跃起,靴底“啪啪”连踩过那些人的胸口。
“这叫打谷脱粒。”
温小虎笑嘻嘻拽起某个摔得鼻青脸肿的练家子,
“我姐说踩得越狠,稻谷脱得越干净。”
“使诈!”薛崇山在高台暴跳如雷。
老侯爷悠悠道:“《兵法》有云,兵不厌诈。”
军营校场上尘土飞扬,喝彩声震得旗杆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
比试过半时,薛崇山脸色渐黑,
一巴掌拍在黄花梨木椅扶手上,震得茶盏叮当响。
“老侯爷,您家三郎倒是挺能坚持的。”
他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角余光瞥向自己押注的六间铺子地契,
正在老侯爷手边放着,刺得他眼眶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