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跟你们现在调查的案子有关吗?”潘时博却像他一样作出了质疑反问,“你现在在这里审我,是想要得到一个怎样的结果?希望我坦白犯罪过程,乖乖认罪好让你们结案,还是希望从我口中问出一些林霜柏不知道,可是林顺安知道的事?”
放在桌上的手,像弹琴一样四根手指在桌面上敲过,短暂的静默过后,林霜柏忽然很轻地笑了下,用另一手解开领口的纽扣,声音随之变得低沉慵懒:“这难道不是取决于你到底是想跟林霜柏还是林顺安说话吗?”
潘时博挑起一边眉毛,表情露出一丝玩味:“林霜柏跟林顺安不是一个人么?”
“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两个人。”林霜柏脸上冷漠的肃色散去,像是意识到一般的审讯方式并不能真的撬开潘时博的嘴,他拿起摘下的眼镜在手里把玩几下,而后用眼镜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闲聊般说道:“其实我知道什么,不知道什么,也并不是很需要别人来告诉我,毕竟,发生过的事都在我的脑子里,别人骗不了我,我却可以很轻松地骗过包括你在内的其他人。”
“你倒是对自己充满自信。”潘时博嘴角的笑意加深,再次倾身向前凑近林霜柏,“既然那么有本事,怎么会到这个绑架案才发现我的存在?我不来自首,你真以为自己能抓到我?”
“Vendetta,这么明白的一个英文名,但凡闫晋鹏那个废物脑子好使一点,都该在认识你的当下就远离你。”林霜柏同样倾靠向前,进一步拉近跟潘时博的距离,“吸毒还有赌博,都是你让闫晋鹏沾染上的吧,像他那种纨绔子弟,吃不了半点苦,最容易受人摆布了。让我猜猜看,几年前的车祸,不是意外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卢志洲的?卢志洲靠杀妻上位,不需要你再多做什么,可你打算利用卢志洲,所以制造了那场车祸。”
潘时博从林霜柏手里拿走眼镜,然后用眼镜点了点林霜柏被手套遮覆严实的手背:“已经结束的肇事案,你要怎么证明跟我有关?不能是我在知道了那场车祸的真相后才借此接近闫晋鹏吗?”
“我为什么一定要证明车祸跟你有关?那是重点吗?”林霜柏反问,而后伸手扣住潘时博的下巴,像是全然忘了监控室里还有一堆刑警在透过摄像头监控这场审讯,“你花时间接近冯娜娜,在冯仁杰死后就去了国外,不久前郑大彪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外被枪杀,那也是闫晋鹏杀的吧;至于罗英成,你就是看上他想报仇却没有门路人脉,所以主动接近,给他提供了人脉和作案手法;潘时博,你可真喜欢把人都当成是自己的傀儡去操纵,只不过你自己是学法的,应该很清楚,就算不是你亲手杀的人,只要这些人都是依照你的计划和指示去杀的人,那么你就是主犯,无论你手上有没有实际染血,你都是凶手。”
被扣住下巴的潘时博不见半点慌乱,依旧镇静而从容地说道:“我是凶手,那你呢?你难道不是吗?夏蓉蓉是怎么死的,难道你都忘了?还有死在林朝一手里的其他人,活下来的只有你和你的挚友不是吗?你的那个挚友叫什么来着,安善是吧?他现在当上了法医,其实我还挺佩服他的,经历过那样的事,竟然还能拿起刀去解剖尸体,他睡觉时难道都不会做噩梦吗?就像你一样。”
“我忘没忘很重要吗?当年的警察已经确认了我无罪的事实。至于安善,他为什么不能拿起刀解剖尸体,尸体不过是人死后残留下来的东西,哪怕不被火化也最终会自然分解,分解后除了一具骨架什么都不会留下。”林霜柏以食指和拇指更用力地捏住潘时博的下巴,似笑非笑地瞅着那张脸,“我更好奇的是,你不会做噩梦吗?梦见你妈,梦见你爸,又或者,梦见那些被你害死的人。”
潘时博眼中浮现不解,用既困惑且极其无辜的声音说道:“梦见了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