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我吗?”孟湛茗低头,转着手里的茶杯,“他们一人布局,一人掩护,把许愿送回国,有觉得对不起我吗?”

“阿茗……”

孟湛茗说的是事实,两年前,姐弟俩趁孟湛茗出差的功夫,把林许愿带离了孟家。这件事,张晚琼是主谋,张晚璧属从犯。

孟深也很难替夫人辩解,只能说:“你妈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你见她跟谁低过头?”

孟湛茗垂下眼。是了,张晚璧女士从不道歉。作为长辈,她能主动联系孟湛茗嘘寒问暖,便是她为这件事道的最大的歉了。

“但她和我说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她又怕你发现这件事,两年来老是战战兢兢,觉得当初不该瞒着你把她送回来。可你妈做的也不全是坏事,当时林许愿那个状况,送回国是对她、对你最好的选择!”

“这些话,妈一次都没和我说过。”孟湛茗低头看杯里的水,一抹幽褐遮住他眼睛,“她如果要商量,找的人也应该是我。”

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时间的残酷就在于它放在不同人身上有着不同的刻度尺。

孟湛茗的两年,是在法医证实死亡、圣马丁发布讣告、在种种迹象表明林许愿已经死了后他还不死心寻找蛛丝马迹的两年……有一阵他都觉得自己脑子不好了。

孟湛茗自诩不是一个依赖酒精的人,可在某几个夜晚他也需要靠这种短暂的麻药换取片刻消愁。只是每次醒来,他脑袋里就像有无数条铁线在拉,越拉越细越绷越紧啪,铁线断了,一天过去。第二日,继续重复。

孟湛茗闭紧了眼,允许回忆的窒息短暂淹没他。

见儿子如此,孟深也哑口了。年过半百,他突然感觉自己变成了家里的双面胶,贴来贴去,发现只有他自己最热乎。

他的说客发言,孟湛茗不打算往心里去。张晚璧若真觉得愧疚却还是阻挠,那只能说是愧疚得不够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