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秦阅航不欲邀功,本来就是他多管闲事,看看时间快上晚自习了,他站起来朝男孩伸手,没说话,意思是想拉他一把。
男孩借着他的力气晃悠悠站直了,低声说“谢谢”,慢步踩着秦阅航的影子出了胡同。秦阅航出巷后便跑起来,朝着学校的方向奔去。他跑到校门口后略一思考,干脆送佛送到西,和保安说有人在霸凌同学,拜托他去“案发现场”看看,保护受害人。
受害人的外伤已经痊愈,看着漂亮,精致,哭过之后有迷人的脆弱。他的睡衣和秦阅航是同款不同号,衬得人脸小下巴尖,低着头时就连偶尔轻摆的发丝也是仿佛计算过弧度的迷人。
但秦阅航能看见,受害人的心上那道漏风流血的破口,在几年后仍未愈合。它残忍地折磨着秦阅航的爱人,让他在深夜惊疑无措,让他沮丧流泪。
谭霁感受到秦阅航的沉默,他知道秦阅航喜欢揽责任,说过很多次“没能早点喜欢上谭霁是一种错误”。他不想再听秦阅航说这种完全不必要的解释或空谈,他不需要,他喜欢秦阅航,不是为了看秦阅航愧疚。
他告诉秦阅航:“在A大见到你那天,我好高兴。你没认出我的时候我确实很失落,但你帮了我,救了我,你不需要记住我是谁,我记住你就好。其实我也有错,我忘了在见面之后再感谢你一次。不论你是addendum还是秦阅航,不论你能不能说话,我都会喜欢你的。”
第29章 27
谭霁说了太多话,很快就困得厉害。秦阅航看谭霁眯着眼睛浑浑噩噩便止了话头。他留了一豆夜灯点亮他身体无法庇护的黑色角落,在微弱的光线中看了谭霁少时,无可避免地感到愧疚和后怕。
第二天谭霁起床时,秦阅航在厨房做早餐。等简单的食物端上餐桌后,秦阅航问谭霁:“回家的票定了吗?”
“还没,我现在定一下。”A市到B市的高铁不算多,谭霁挑了下午两点左右的一班。秦阅航帮他把鸡蛋剥好,很突然地说:“帮我也买一张。”
“你也跟我回去?”谭霁有些惊讶,“你今晚不上班吗?”
秦阅航点点头:“今晚定休,我下午陪你回去,明天我再回来。”
谭霁说“会不会太折腾了”,秦阅航的脸色变得很快不算好看,嘴角抿的平直,直到将手中的鸡蛋完整地脱了壳才慢慢开口。“可是我想陪你,宝宝。”
谭霁只好在软件上帮秦阅航订了票。
在谭霁纠结该带行李袋还是行李箱时,他走进谭霁的卧室,摸摸谭霁的头发:“多住几天吧,等我下周去接你回家。”
很长一段时间里,谭霁和秦阅航将合租房称为“家”,因为叫宿舍不太贴切,叫公寓又太冷情。当时决定找秦阅航合租,除了因为谭霁不可告人的爱慕,更因为能和秦阅航住在同一座房子里,有一个“家”,便曾是谭霁对这段感情的全部设想。
谭霁最后还是按照秦阅航的建议拿了行李箱,秦阅航帮他推上车,又搬到行李架上放好。落座后秦阅航很不好意思地冲谭霁笑笑:“这还是我第一次去B市呢。”
列车启动,车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平原,间或有水坑点缀在绿色植被中间,水面反射阳光,又被微风吹散,碧波荡漾。谭霁的下巴靠在秦阅航肩上:“B市和A市比不算热闹,自然景观多些。我上大学之后爷爷没搬回来,也是因为这边风景更好,他待着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