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重新闭上眼,平静地说:“况且昨夜,是你先动手的,我并非坐怀不乱之人。”
尹明毓立时便抓住话,道:“既然如此,更不该抱着睡。抱着睡不舒服,过了这几日回京,我们重新分开睡便是。”
谢钦未答,只收回手臂,轻声道:“早些睡吧。”
尹明毓这才躺下来,只她一睡着,身体又不听使唤,谢钦只占了床边那一条,依旧不够她翻滚。
谢钦叹气,伸手将人圈在怀里,这才不再时不时受到踢打。
第二日,尹明毓醒来时,谢钦已经不在,她完全没感觉到夜里被束缚的难受,照常起床,然后去正院用早膳。
而谢策一见到她人,便紧紧盯着,她一动就做准备要跟上。
但尹明毓只是动一下身体,始终没有要出门的意思,谢策便有些焦急起来,围着她不住地打转。
谢老夫人瞧尹明毓坐在她院里,不走还引得谢策坐不住,无语:“你且回吧。”
尹明毓微微弯起嘴角,故意不说走,还柔声道:“祖母,我今日留在庄子里陪陪您,便不出去了。”
谢策一听她说不出去,急急地喊:“母亲,出去!”
谢老夫人无奈地瞧他一眼,对尹明毓道:“你不必陪着我,带他去猎场转转吧。”
然后叮嘱童奶娘,照看好谢策,便摆手让他们走。
谢策一下子高兴起来,伸手扯她起来。
尹明毓这才慢慢腾腾地起身。
第27章
昨日出门,那一身襦裙实在不便,是以尹明毓不顾谢策急着飞出去的迫切心情,提出要先回院子换一身衣服。
谢策倒腾着小步子跟着她跑,跑出一段儿便开始跟不上,焦急地喊:“母亲,等!”
尹明毓等了,从袖中拿出昨日谢钦给她的油纸包,每走出一段距离便停下磕松仁吃,等谢策晃晃悠悠地跑到她身边儿,气喘匀了,就塞一颗松仁给他。
就这么,出门右转数十步便可到的地方,尹明毓钓鱼似的,逗着谢策走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
谢策年纪小,寻常多是奶娘婢女抱着,这一段路便教他累了,跟她进到院子,便被正屋的高门槛拦住。
尹明毓先踏进去,他在后头费劲的抬腿,终于搭在门槛上,两只手一起使劲儿,小脚用力地勾门槛,却怎么也攀不上去。
童奶娘在旁边焦急地看着,但觑一眼少夫人,又不敢出声或者帮忙。
尹明毓踏进去,便回身瞧他。
谢策小小的身子,好似有千金重,试了好一会儿才学会使力,挣扎着趴到门槛上。
他一只跨越过去的小脚伸直,灵活地点点这里点点那里,摸索地面,但始终碰不到实处,于是就不敢动了,两只手紧紧攥着门槛,抬起脑袋,委屈巴巴地看尹明毓:“母亲~”
他现下就像是一只撑不起壳子的小乌龟,四肢使劲的划拉,却碰不到地面,前进不了。
尹明毓忍俊不禁,走过去提起他,顺手拍了拍他没有灰的衣襟。
谢策瞬间便忘了方才的事儿,咯咯地笑。
他倒是比头一次见,活泼了不少。
尹明毓将他放在椅子上,道:“你且先坐这儿等着,我稍后出来。”
谢策乖巧地端坐着,认真地点头,脚悬在半空,也没有晃动。
尹明毓看着他的体态,忽然心生感慨,哪怕娇惯,言传身教、耳濡目染,有些东西也会慢慢植入身体。
并非单是权势财富所给,家风如此,代代相传,从小辈身上能窥见上一辈的修养,亦能从长辈身上看出下一辈的教养。
尹明毓从前见到这样的人,也是会羡慕的,不过出身如何、过往如何,皆是修炼,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