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习惯自己排解所有坏情绪的谢沉渊在这一刻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

他看向姜轻鱼,在她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一吻。

“你早日休息吧,这些日子你消瘦了许多。”

姜轻鱼问他,一双眼睛好似侦破一切的通透:“是因为见我消瘦了许多,所以才带我前去?相公还真心疼人。”

谢沉渊想解释,却被姜轻鱼连续的开口打断。

她伸出手拉住谢沉渊的手,将他的手掌压在自己的掌中轻轻的握住。

“相公,我们已经成婚了,是夫妻,是一家人。”

“我们是至亲至爱的家人,因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与我说,也永远都能相信我。”

“我永远愿意停下脚步为你排忧解难,因为我们是夫妻。”

家人……

谢沉渊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不禁红了眼眶,他仰起头望了一会儿天空,最后低头注视着她,语气已经带着几分哑。

“许久不见,怎的学得如此伶牙俐齿了?”

姜轻鱼笑了笑:“不过是夫唱妇随罢了,你不在,我总要自己也学得几分能耐来护住我们这个家。”

她说完这番话,谢沉渊便难忍耐的上前抱住了她,他红着眼,所有的痛苦好像都被牵引出了肉体。

从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器官。

最后他竟只能说出:

“小鱼儿,谢谢你。”

姜轻鱼也抱住了他,轻声哄着道:“夫妻之间,谈何言谢?”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在短暂的对视之后相拥相吻。

这一吻吻得难舍难分,如胶似漆的粘腻在一起,到最后二人都不由落了泪,姜轻鱼才轻轻开口:

“沉渊。”

两人又吻在了一起,一路吻回了马车内部,他轻轻的将她放在榻上,俯身伸出手指轻轻压过她耳鬓处的秀发。

“我爱你。”

所有的温柔与痛苦,都在此刻化解。

鱼沉于渊,献我于他。

……

等姜轻鱼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换上了一件备用的衣裳,头发略显凌乱,睁眼都觉得一切恍惚不大真实。

原来话本上说的情到自然处都是真的,放眼过去,她绝对不会想到会在马车上与谢沉渊交付彼此的一生。

回想昨日发生的一切,青涩的,温柔的,血肉与泪水交融。

她脸上现出绯色,短暂的回味之后又整理了自己的头发与衣裳。

毕竟相爷为人穿衣的本事……也仅限于给人穿上衣服了。

马车已停,估计目的地也已经走到。

谢沉渊在外面问:“都整理好了?”

姜轻鱼“嗯”了一声:“进来吧。”

谢沉渊这才从里面爬了进来,看着自己美丽的动人的新妻,慢慢凑上去亲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难怪世人常说这种滋味黯然销魂,只有真正食髓知味的人才明白与爱人交融是怎样的特别,令人眷恋。

姜轻鱼脸皮薄,瞪了他一眼,伸出手掐了一把他的脸:“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贪色?”

谢沉渊道:“以前害怕。”

姜轻鱼好奇:“还有你害怕的?”

谢沉渊点头:“害怕的很多,因而不敢给任何人承诺。”

说出来后,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也从未想过会与人相爱,成婚,从未想过,也不敢期待与世界上的任何人会有未来。”

从巫族覆灭的那一天起,他的未来也被一并抹杀。

没有同类,这辈子他都会是一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异类,背负着仇恨的异类。

没人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