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渊忽然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摇了摇头:“你不必为我做到这个地步的。”
姜轻鱼不语,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这样做着。
谢沉渊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唉……当年,我不该让你入局的。”
他不是心疼自己的计划失败了。
因为早在无数次的轮回中,他就知道毁灭无法带给他想要的一切。
他是心疼……心疼让姜轻鱼步步入局,最后深陷其中。
她为了家人而跪,如今却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
代价或许是终生无法与家人相见相认。
这样的代价,对她来说太大太大了。
他早该从中做一些手脚,替她摆平一切,唯独不让她掺和进来才是。
姜轻鱼这会儿才说:“相爷,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不必后悔过去。”
“三日之后我们成婚,一切都会慢慢转向好的那一面。”
谢沉渊反问:“那你自己呢?你自己也好吗?”
姜轻鱼沉吟片刻,抬起头凝视他:“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承受的报应,我已经改变了很多很多事情。”
“我心甘情愿。”
后来她才明白。
即使重生也无法挽救一切。
只不过是尽力的将代价与收获的那杆天秤,尽量保证到公平。
姜轻鱼问:“徐老与白芷他们,可还好?”
谢沉渊道:“已经全部转移,无人能够找到。”
姜轻鱼:“如此便好。”
谢沉渊忽的低头嗤笑一声:“或许他们会怪我。”
怪他搞砸了一切。
怪他让她入了局。
姜轻鱼摇摇头:“我想他们不会。”
“因为你们是亲人。”
谢沉渊闻言,只是平静的抬起头,看向那铁栏的外围,幽幽烛火点燃,两个寂寞的,割舍了家人的人,孤独的在这冰冷的牢狱内相互依偎。
他竟鬼使神差的感觉到了一抹慰籍。
或许无数次的重生早就让他内心扭曲。
他不想荣华富贵,也不想天下大乱。
他竟自私的觉得如此甚好……世界上还有一个与他一样的人陪着他。
可他不能那么自私。
因为他爱她。
他转头看向姜轻鱼,似乎释怀一切的开了口:
“小鱼儿,其实我们不是第一次相识。”
姜轻鱼有些意外,看向了他。
谢沉渊伸出手,一只手按住了她耳朵上戴着的阳鱼玉佩:“你若愿意……一切都可以重来,我可以允诺你想要的一切。”
姜轻鱼这会儿脑内一片空白,深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不断的思考品味着这番话。
她与相爷不是第一次相识。
一切都可以重来?
这些……是什么意思?
姜轻鱼抬起头,直视着谢沉渊的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平静,哀伤,乍一看是蒙上了无数层迷雾一般神秘,可仔细观摩之后才发现。
那不是迷雾,那是麻木。
是无数情绪重蹈覆辙后,一次又一次刺激他的精神,最后导致的麻木。
谢沉渊开口:“如果你想要,你可以马上回到过去,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要一个怎样的结局。”
“你爹的困境我可以替你解决,你兄长也不会被牵扯到这其中的混乱当中,你的丫鬟可以回来,你可以永远的避免这些因果,一切都会顺其自然,相安无事。”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我可以让你重来。”
谢沉渊说了许多,含糊不清的,令人费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