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现在能给你放一条生路,两日内离开秦北郡,宴会开始当日……一切计划都会启动。”

他说完后沉声片刻,又补充道:

“只是,如果你认为你逃的出去的话。”

说罢,秦王甩甩袖子离开了屋里。

姜轻鱼独留在此,手指捏住自己的眉心,不过一会儿后也离开了。

回到云烟阁后,姜轻鱼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怡翠与萨落逵斯。

怡翠咬唇道:“难道就不能偷偷离城?算上我们带来的所有人,平安送你回府应当不成问题,小姐……命重要。”

姜轻鱼摇头:“这的确是秦王给的一条生路,我能够从城中逃出不错,可若我们只是为了保全性命离城……那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来这一趟。”

她如果只是为了活命,一开始完全可以借着救灵儿的功劳拒绝赴宴,明哲保身。

可偏偏,她如今没有退路。

三个月的时间迫在眉睫,倘若此时退走,那么她将永远失去在朝廷上改变局势的机会,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届时,相爷势力必将掌握朝廷,面临的就不只是一个郡的威胁,而是一个国的威胁!

国难当头,身为国之子民,她与家人又岂能安身?

谢沉渊再承诺能够保住她与她家,也无济于事。

无人能在灾难中安然无恙。

此时退走,只是无意义的延缓罢了。

姜轻鱼深吸一口气:

“你们都退下吧,让我一个人冷静片刻。”

“转告秦王,两日后的宴会我会按时到场。”

怡翠眼里噙着泪,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

可到最后,她也只能应下。

姜轻鱼几乎是点着油灯熬了一整晚,地图上,情报上,全是她的勾勾画画,到最后手指都有些颤抖,抽筋。

有些炎症了。

所有的苦思冥想,只想出来了一条活路。

一条胜率不足一成的活路。

一条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活路。

姜轻鱼写了一张单子,立马吩咐萨落逵斯传令下去,做足准备。

萨落逵斯看到那张单子里的内容之后都不由惊诧万分。

“姜轻鱼,你可知你这一计要赌多少条命进去?”

姜轻鱼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我别无他法。”

“这是注定充满牺牲的局。”

世间安得两全法?

无论输赢,代价都是巨大的。

萨落逵斯沉默许久后才道:“我明白了。”

萨落逵斯离开之后,姜轻鱼迟迟没办法休息,偶然一抬眼,却发现窗外似乎有一道人影站着。

那是自小便在一起生活,如亲如故的一道影子。

几乎只要姜轻鱼需要,她就永远在那儿的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在,姜轻鱼也能安心许多,虽然莽撞……但忠诚,勤快。

有她在,姜轻鱼总是能被分忧许多生活上的琐事。

姜轻鱼道:“怡翠,进来吧,外边冷。”

那身影顿了顿,好像正想着什么东西想的出神,这会儿被姜轻鱼一喊受了惊。

见怡翠不动,姜轻鱼便主动过去把门推开。

怡翠双手端着一盆水,手指冻的发红发青,一碰上去直接生硬且冷。

她眼神盯着姜轻鱼,里面好像噙着复杂的情绪。

“小……小姐,我本想给你打盆水暖暖脚,这会儿水都冷了,我……我回去重新打一盆。”

她要转身,却被姜轻鱼喊住。

姜轻鱼上前将怡翠手里的盆接了过来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