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不知道这种时候还流血意味着什么?!

她会死在这!

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再一次救她的能力了。

姜轻鱼则道:“相爷,说什么都已经没办法改变这个伤口了,与其纠结没必要也没办法改变的东西,倒不如赶紧喝下才是,我现在情况尚可,你就不要与我争执了。”

这话听得谢沉渊气得甚至想笑。

如果他这一次接受了姜轻鱼的血,那么姜轻鱼就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样一个刚及笄的小孩想用自己的命给他续命?

他辛辛苦苦都是为了谁!

谢沉渊的情绪永远是藏起来的,可在极端环境下谁还能藏得住?

就在他要呵斥姜轻鱼的时候。

姜轻鱼的声音微弱的传来:“我们之间,不能总是你一个人在付出……我也需要为你做些什么,对不对?”

声音轻而柔,像是哄人一般。

让谢沉渊的怒火瞬间熄灭,让他的所有想说的都堵在嘴边。

他低着眼,垂着眸子微微一叹:“你没必要这么做。”

姜轻鱼却说:“相爷,我的身体里曾流淌着你的鲜血,因为契约……我们是一体的,虽然我不太清楚你到底为我做了多少,可我不是傻子,我明白……”

“若你真的在意我,就不要轻贱我的回应。”

“我们约好了,我们要一起活下去。”

某种说不出的情绪,五味杂陈的冲入谢沉渊的躯体,让他平息了一切的躁动。

他捏起姜轻鱼正在流血的手臂,眼花缭乱的竟出现了叠影。

他苦笑:“姜轻鱼……我忽然有些后悔了。”

姜轻鱼:“相爷悔的是什么?”

谢沉渊沉默了好一会儿,脑子里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脑海本能的走马灯似得自问自答。

后悔什么?

太多太多。

最后说出来的却只有一句话:“后悔当场,我就不应该让你进府。”

就该任由你跪在那儿,让你继续愚钝,继续天真,不被卷入旋涡。

他总有能够保住你性命的能力。

姜轻鱼却道:“相爷,你这是后悔爱上我的意思吗?”

谢沉渊沉默,扯了扯嘴角缓缓靠近姜轻鱼的伤口处。

“或许吧。”

他轻轻的舔舐姜轻鱼的伤口,将她流出的血水卷入自己的口腔。

连带着她的回应,她的温度,她的喜怒哀乐。

他说:“姜轻鱼,回去之后,若我们都还活着,你还好奇我的脸……我允许你摘下我的面具。”

“只允许你。”

“好。”

话音落下,环境中便只剩下痛苦与爱意交杂的吞咽声。

所有的酸涩胀在心口。

他曾一直守着的人,竟在她及笄的那一日……护住了他的一条命。

……

很快,姜轻鱼的意识也昏沉过去。

她也支撑不住,晕倒了。

谢沉渊不断呼唤她的名字都无济于事,只能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感受她的脉搏。

每当她脉搏快要消失的时候,他便为她转移伤害。

只要他还清醒,只要他还能够。

他谢沉渊自从经历过那次灾难之后就再也没有求过什么。

因为他不信。

他曾在族人被杀时,躲藏着祈求神明让他的族人活下来。

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他仍目睹了族人的死亡。

他曾在大业完成,感觉到无尽空虚与孤独时求取一丝丝的快乐,让他证明自己想要的,所做的都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