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彩芙安静的把它从头听到尾。
等?奏完了最后一个音节,这?通电话就被直接挂断了。
她?抿起嘴,继续查看通话记录。
在更久远的时间线里?,这?个号码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好?几次次,将江彩芙的相关记忆逐渐串联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是和乔郁免分手了半年以后?
江彩芙偶尔会收到来自S市的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接通后,对面的人却始终保持沉默。
“喂?请问哪位?”
“喂?听得到我讲话吗?”
“不说话,那我这?边就挂断了?”
任由她?怎么询问,得到的回应就只有微弱的,好?像不那么平稳的呼吸声。
然后,她?就把电话挂断了,并且把刚才的那通电话简单定义成了骚扰电话。
但她?一般不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所以在挂了电话以后,就迅速把这?个小插曲抛在脑后。
直到在后来的某天,她?又接到了这?个电话。
依然是没?有开口说话的,江彩芙耐着性子照例询问了两句,听对面始终没?声音,便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正要挂断,听筒就传出一串断断续续的,有些失真的啜泣声。
即将摁下挂断按键的指尖,陡然凝滞在了屏幕上方。
时隔许久再次听到这?熟悉的抽泣,她?恍了一下神,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即便许久未见,她?对他的哭声仍记忆犹新。
于是那通电话,她?没?能忍心?直接挂断。
但除此之外,她?也没?做其他多?余的事情。
虽然他听起来很伤心?,或许需要一些言语上的安慰和支持……但江彩芙一向?是个共情力很差的人,听到别人哭,她?大多?时候只会觉得费解和微微的烦躁。
不立即把电话挂断,已经算是她?最后仅存的一点善心?了。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那么几十秒钟,对面抽抽搭搭的动静越来越微弱了,她?听见他吸了吸鼻子,喉咙里?发出些含混不清的哽咽,似乎是要开口说话,但硬生生止住了,紧接着,电话被挂断的忙音匆匆响起。
笃
笃
笃
江彩芙便若无其事地放下电话,继续做之前被打?断的事情。
那个号码出现得并不算频繁,基本是隔一两个月才会出现一次,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在哭,但在一些特殊的节日,比如她?的生日,亦或是特殊的法定节假日,那边传出来的就是各种应景的钢琴曲,像是要和她?一起庆祝节日一样。
但在去年,她?的生日过完以后,那个电话号码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她?以为他终于决心?要以全新的姿态去迎接新的生活了,所以才要彻底斩断与?过去相关的所有链接……
心?里?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感受,但应该不属于如释重负的,也不全然是对他未来的美好?祝福。
但这?并没?有给她的日常生活造成什么影响,以前是什么样子的,之后依然是怎么样的,那些重复的规律的琐碎的桩桩件件,组成了她?循规蹈矩的每一天,一如她?过去的二十几年一样,顺风顺水,毫无波澜。
直到两个月后,在某个寻常至极的傍晚,她?和乔郁免在那间普通的超市不期而遇。
再然后。
就到了今天,这个号码又出现了。
……
回忆被腹部?剧烈的抽痛打?断,江彩芙收束思?绪,皱着脸泄愤一般用力捂着肚子揉了揉。
手机屏幕散着莹莹的光,那一串数字,像是有别于其他号码,亮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