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记得。等日后,我定会去寻你们的。”
林苑哽咽道。
春杏捂嘴哭了起来。会有那么一日吗?
谁也不能保证,千里迢迢,遥远路途中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更不能担保,城破那日,还能不能庆幸的留下条性命来。
屋门口,孙氏跟郑氏拉着瑞哥哭泣不舍。
林苑看着不远处那打扮成小姑娘模样的瑞哥,对春杏含泪笑道:“瑞哥这名字此后是不能用了。我另外给他起个罢。愿他劫后余生,枯木逢春,日后,他便叫木逢春。”
在瑞哥他们上马车前,林苑上前使劲抱了抱他。
“记得娘与你说的那些话吗?”
瑞哥泪眼汪汪的点头。
记得。娘说过要活着,好好活着,只有留着性命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无论是为民谋福祉,还是为国谋大义。
他娘还说,要知变通,不可迂腐。
“最后再抱下你祖母跟婶子。日后,莫忘了她们。”
瑞哥哭着唤了声祖母,唤了声婶子,然后伸开短短的双臂,站在马车车辕上一一抱住她们,泪脸埋在她们的颈窝里,好一会不肯移开。
孙氏跟郑氏皆泣不成声。
马车开动前,林苑直接给顺子和春杏跪下,重重的磕过一头。
“以后,瑞哥就拜托两位了。”
她哽咽一哭,在场的人都落了泪。
马车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可送行的人却还立在原处看着,望着,好似他们的牵挂也随之远去。
此去经年,再见怕是,遥遥无期。
这一面,对于在场的大部分来说,或许是最后一面。
瑞哥一走,林苑就病倒了,起不了身,成日卧榻喝药。
其实早几日她身子就不爽利,可因瑞哥的事一直没着落,遂就强撑着精神挺着,至这时候就拖得有些严重了。
不过如今解决了一桩心事,她心里始终绷紧的弦也总算松了些,不似之前几日成天的紧绷着全身神经,一有风吹草动就惊得满身虚汗。
两日之后,圣上下令封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入。
林苑愈发庆幸,幸好那日就当机立断偷偷送瑞哥出城,否则拖至今日,真是想出都出不得。
永昌二十年十月下旬,镇南王的军队逼近京城。
百万叛军,兵临城下。
第35章 城破
阴云漠漠, 寒风骤起。
京郊十余里处,驻扎着百万大军。
枪刀森布,严整有威, 中军高竖一面白旗, 其上‘代天讨逆’四个字赫然醒目,杀意凛凛。
另有数百幡旗高竖, 白色旗面随那凛冽寒风猎猎作响。其上书‘端慧’二字, 是为那已故皇太子的谥号。
“报,大将军至!”
黄罗帐顶的主公帐幄外,传来亲兵的一声通报。
镇南王从舆图前转身,道:“进来。”
门帷高揭,身着黑色铠甲的高大身影就几步近前, 挟着外面凛肃寒风, 单膝跪地拜见:“父王,末将幸不辱命!”
镇南王笑着扶他起来:“好!比约定时日足足提前两日, 不错。”
说着就拍拍晋滁臂上的麒麟肩兽, 示意与他一同出帐。
“朝廷主力大军一破,剩下的就只待攻城了。”
账外亲兵掀了门帷,镇南王与晋滁相携走了出来, 转向京城正门的方向, 远远眺望着。
“万里河山呐,就剩下这最后一关了。”
招呼吴耳将他千里眼拿来, 镇南王看了好一会,啧啧叹声不已。
“看看,光是五门道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