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2)

船只靠岸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放亮了。

白日的时候,本该是教坊司最为清闲的时候,可今日却与以往不同。

整个教坊里都透着股紧张劲。

楼里楼外都有侍卫把守着,肃立不动。

很快,又有一群侍卫进了坊内,进来后分两侧而立,恭谨的垂首迎着后头的主子。

阔步而来的男人身躯高大,着朱红色团龙常服,满目冰冷的走向楼里。

其后头则跟了几个婆子,押送了一个身子单薄的女人,垂头披发的看不清面,可那狼狈之姿却能让人瞧的真切。

来的一行人虽多,却没有人喧哗,气氛里无形中透着些肃杀的意味。

楼里的人大多都瞧出气氛的不对劲来,也没人敢闹出动静,能窝在房间里不出来的,皆谨慎的在房里待着。

鸨母已经按照要求备好了房间,这会忙过来回禀了声。

田喜小心往他们主子面上瞄过后,就对那鸨母使了眼色,示意她带路。

鸨母就仔细在前头引着路。

去的是后院的偏僻厢房处。

一路上她没敢往被押送的那人面上看。饶是内心万分惊异,却也不敢乱瞄半眼。只是脑中闪过那人刚被推搡进来时候,那苍白面颊上的血污,额上骇目的伤口,还有那满身潦倒的模样,光是想想就觉得一阵心惊。

她不知是发生了何事,可瞧这模样大概不是什么好事。

厢房处在整个教坊最偏僻的角落,曾经是用来放置杂物的。

背光的房间有些阴暗,里头窗户被人一概钉死,拉了帘子半丝光都不透。空间亦有些狭窄,里面家具摆放的不多,唯有张不大的床,还有张靠墙放的破旧小桌,再就是简单的器物。

放眼观去,整个房间逼仄,褊狭,压抑,阴霾,昏暗……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从窄小的房门进入后,宛如进了座不见天日的牢狱。

偏僻的房屋远离其他人居住的地方,只怕连夜里最热闹的时候,此地却传不进丝毫的笙箫声。

光透不来,声透不进,这里犹如死地。

“这是孤给你安排的最后的归宿。”

晋滁看向不见天日的室内。

“可满意这般结果?”

他注定得不到回应。

面前之人恍若未闻,孤零零的站那,好似没有感知的枯木。

他垂落了目光,最后朝她面上扫过一眼。

那沾了血迹的清瘦面上,似冰冷,似麻木,唯独缺没有妥协。

他终是缓缓抬了手。

几个婆子就推搡着林苑进了屋。

晋滁往房内的方向看了眼,而后猛一攥拳,转身大步离去。

同一时间,房内隐约响起链条碰击的声音,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那凄厉的咬牙恨声:“晋滁!你不得好死!!”

骂声传到屋外,田喜颤惊的头皮发麻。

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前面正疾步而去的人,田喜悄悄慢了几步,招来那同样惊恐交加的鸨母。

“盯着点,房内每时每刻都必须有人,知道吗?”

田喜指指房间的方向示意,鸨母忙不迭的点头。

“还是那句话,盯紧点,人要出了什么意外,你也甭想着活了……”

“田喜!狗奴才还不滚来!”

远处的一声暴喝让田喜不敢再磨蹭。

只草草嘱咐了句,若有什么事就赶紧派人来跟他说声,而后就匆匆追上前去。

鸨母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

听着里头的恨骂声,莫名打了个寒颤。

曾经屋里那位被太子接走时候的风光情景还近在眼前,这才隔了多长时间,就这般凄惨模样的被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