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晚此时已经止不住的开始心疼。

骄傲如裴疏野,什么时候会有这种自卑的情绪?

她向前走了一步,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裴疏野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那是他记忆中熟悉的味道。

“疏野哥,你不要这么想。”

温听晚抓住裴疏野的手指,声音柔软。

“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有没有记忆,我都喜欢你,以后不要再瞒着我了,也不要再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了,好吗?我会担心,我也不生你的气了,你别难受。”

裴疏野低头看着她,温听晚的眼睛里有水光闪烁,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裴疏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他反手握住温听晚的手,将她拉入怀中。

温听晚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无比心安。

裴疏野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他能感受到怀中人的体温,温暖而真实,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

“小晚,这次是我错了,你不要这么轻易原谅我。”

他的声音有些哑。

“那你赔我点什么吧?”温听晚在他怀里仰起脸:“就罚你跟着我,从现在开始,一点点找回记忆?”

裴疏野看着她明亮的眼睛,点了点头:“好。”

……

会场外的夜风带着几丝凉意。

陆宴池站在一旁,打电话报警。

“对,已经失去行动能力,需要救护车。”

他的声音平稳,目光却不时扫向远处对峙的两个人。

裴今歌站在一旁,神色淡淡的,她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小腹处平坦如常。

谢景琛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保持着距离,既不会太近显得亲密,也不会太远听不清说话。

“没想到你这么好心,还会跟着他们一起收拾人。”

裴今歌受不了这种沉默,率先说话。

谢景琛从口袋里掏出另一盒薄荷糖,倒出一颗丢进嘴里。

“你答应我了。”

糖块在唇齿间碎裂,发出轻微的声响。

裴今歌的视线落在他手上。

那双手骨节分明,曾经温柔地抚摸过她的脸颊,也曾经粗暴地掐住她的手腕。

现在它们正机械地重复着开糖盒、取糖、咀嚼的动作。

“你真的去流产了?”

谢景琛视线划过她的校小腹,突然问道,声音平静得不像在问一个如此尖锐的问题。

裴今歌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当然,刚回国就做了。”

她抬眸直视着他的眼睛:“难道你觉得这个孩子该留下吗?”

谢景琛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又继续往嘴里塞薄荷糖。

一颗,两颗,三颗……

裴今歌看着他近乎自虐般地咀嚼着那些糖,甜腻的薄荷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谢景琛,”裴今歌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脑袋不疼吗?”

谢景琛像是没听见一样,直到吃完最后一颗糖,才缓缓开口。

“确实不该出生。”他将空糖盒捏扁,“也不是什么甜蜜的结晶。”

他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转身要走。

这个动作却让裴今歌愣住了。

“你不是要带走我吗?”她问道,声音里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动摇。

谢景琛背对着她挥了挥手:“过几天再带走也一样。”

他的声音飘在夜风里。

“反正你都答应我了,你这种不食言的人,应该也不会跑。”

裴今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