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的手猛然松开,空气一瞬间进入肺部,田烟胸前剧烈起伏,抓住自己的衣领,疯狂地咳嗽试图汲取更多的氧气。

田烟脸色再度重回苍白,眼眶下方出现青紫,白色眼球胀满血丝,未消去的恐惧让那种窒息感徘徊无法消散。

“啊啊啊”

谰鉎逄经赋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拖下车,田烟膝盖从车底滑跪在地上,接着再次趴在地面,一路朝着电梯口滑行。

从地下车库的坡道驶下来越来越多四方斋的车子,每辆车里面都被塞满了人质。

逄经赋按下电梯数字的负三层。

下坠的梯厢里,气压逐渐稀薄,田烟受伤的耳朵能清晰地感觉到压力,她跪在逄经赋的腿边,狼狈的涕泗流涟。

“对不起,你饶了我吧,我不敢了,这是上面派给我的任务,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做了。”

逄经赋嘴角往上抬起,狰狞的笑容使他那张桀骜不驯的俊容有一种面目全非的恐怖。

他突然踩住她的脚踝,逼她疼痛尖叫,逄经赋歪着头,瞪大了眼睛,询问她:

“又开始改招数了?你还真是会见风使舵,我猜猜,你这句话里,应该没一句是真实的吧。”

“如果现在我被逮捕了,你是不是会对我说一句: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嗯?是不是。”

“不是……不是……”田烟疯狂摇头,泪水甩出眼眶。

电梯门打开,逄经赋将她往外拖去,一股寒冷的阴风侵袭她的身躯,衣衫不整的她,身体本能地打了个寒颤。

“知道被发现的卧底都会被怎么处置吗。”逄经赋声音阴狠。

这里灯光刺眼,几盏裸露的灯泡吊在天花板上,那些令人胆寒的刑具清晰可见,锁链、钩子、镣铐……无数道具都有着曾经的“业绩”。

磨砂玻璃将这里隔开成很多房间,中央大厅是刑具最多的地方。

四周的水泥墙壁上满是污迹和裂缝,有的地方还渗透出水迹,巨大的铁笼被放置在墙角,笼内的锈迹斑斑,表明已经存放了很长时间。

地面是坚硬的水泥,冰冷且毫无温度。在地上还散落着一些血迹。

每当风从头顶的通风管中穿过,整个地下室就会发出低沉的呼啸声。

上层是奢华的高级公寓,而下层,是极度酷刑的人间炼狱。

第006章6.磕头

从电梯上陆陆续续下来的人,挟持着被抓过来的人质,将他们全都关押进了磨砂玻璃的房间中。

一同被拖下来的,还有谭孙巡。

他被两个男人粗暴地架着胳膊,强行往前拉拽,双腿后拖,如同失去了骨架的死尸,软绵绵地在地上摩擦。

原本金黄色的头发,此刻已被头部流下的鲜血迹染成了赤色,血珠还在顺着发尖往下滴落,垂下的刘海遮掩住他的表情。

他们将中央大厅里,天花板垂落下来的锁链绑在他的手腕上,谭孙巡被悬吊着,脚尖立起,膝盖半软着下跪,却因手腕上的束缚,整个人吊直了身子,摇摇欲坠。

逄经赋坐在一张深红色的木椅上,椅背高挺,如屹立不倒的王座象征着权势。

他接过一旁人递来的毛巾,漫不经心擦着脸上的血渍,他反复折叠着那块染得斑斑点点的毛巾擦拭,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冷静机械的动作,仿佛对脸上的肮脏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习惯性地清洁。

围在他身边的是八歧门的三个人,分别拿来药箱和工具,谨慎地脱掉他的防弹衣,透过染血的衬衫,寻找着伤口为他敷药。

他们将谭孙巡捆绑好,端来一桶冰水朝着他的脸上泼去。

水珠伴随着几块冰块瞬间覆盖了他的脸,因为疼痛而昏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