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逄经赋就进来了,把狗关在了门外,从身后把她一把抱住,手臂勒在田烟的腰上,用力往怀中挤压。

田烟虚弱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听他喊着她的名字,脑袋拱进她的颈窝里,着急地想要从她身上获得温暖的体温作为安全感。

“田烟,田烟……”

逄经赋像极了一只情绪波动后的缺爱大狗,比门外那只不停在狗叫的还要烦人。

维森瑙街2号, ? 800 ? Unterseen,是当地的一家大型私人医院。

博维斯教学课程结束,驱车来到医院门口,一辆黑色宾利早已停在大门前的路旁。

博维斯拿着一个礼物袋子下了车,来到宾利的车前,屈指敲了敲引擎盖。

开车的人是个红头发的寸头小子,博维斯冲着前面的挡风玻璃,朝他温和笑了笑。

岩轰吞咽着喉头的唾液,难免感觉到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从前只是听傅赫青说,单从年龄来看,几乎可以确认。

这人正是逄经赋的父亲。

逄经赋下车后,同他一起朝医院里走去,不相上下的身高,几乎连身材,背影的相似程度都高达百分之八十。

唯一能清晰辨别的,是逄经赋没有他父亲脸上过于混血的特征,和几乎满头要白完的黑发。

医院的护士在看到博维斯的到来,热情地上前打招呼,并用中文来称呼他:“逄先生。”

后面两人便用德语交流起来。

“她的状态如何。”

“恢复良好,不过康复医师还没有来,大概会在三点到来,您详细可以等他来了之后询问。”

护士在前面带路,博维斯制止住,笑说不用,带着逄经赋一块上了电梯。

静谧的电梯厢中,博维斯冷不丁地出声。

“我以为你会在亚洲待一辈子,为什么突然来到这里,是特意找我的吗?”

逄经赋双手插兜,黑色的连帽衫外套拉链拉到了最顶部,他语气不耐烦。

“如果我真的是来找你,第一件事就是先杀死你。”

“我知道你恨我,但如果不是我,你造就不出来今天的成就。”

博维斯警告他:“别拿你的犯罪军团在这里肇事,我就尚且对你违反规则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的你没资格再跟我商谈。”

电梯门打开,博维斯在看到门口出现的医生,脸上的表情很自然地转变成微笑,那是他与生俱来携带在脸上的面具,就像他从不会生气,也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挑衅他底线的人。

来到一间病房门前,博维斯输入了电子门锁的密码,打开了房门。

这里是个家庭化病房,厨卫兼顾,穿过前面的客厅,才能抵达后面病人所住的病床。

兰眚床上坐着一位女人,正在拿梳子梳理自己的长发,她靠坐在病床,转头盯着窗外,身上穿的不是病号服,而是一件简单朴素的蓝色长裙,身形瘦弱,虽不曼妙妖娆,却柔弱得柔顺温婉。

一个典型的东方美人,螓首蛾眉、皓齿朱唇,许是他将人养得太好,在逄经赋的印象里,她与十二年前并无不同,哪怕现在四十七,也依旧风韵犹存。

当博维斯走到她的面前,她才察觉到有人进来,吓得猛地抖了一下,梳子从手中掉落在被子上,又从被子滑到了地上。

博维斯把礼物袋放在桌上,捡起木梳,笑着揉了揉她的脸颊,女人也朝他露出笑,弯起漂亮的娥眉,眼角是细密的褶皱,抬起头,迎接额头上蜻蜓点水的亲吻。

博维斯趴在她的耳边大声说道:“看看谁来了。”

女人这才转过头,看到站在床尾的逄经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