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英言的脸色彻底塌了。

以至于他在被往前拽着走的时候,无力的双腿几乎是拖在地上,狼狈地往前滑行。

远处,海天一色的蓝与白交融。海面上巨大邮轮推动着海水逐浪前行,留下一串长长的白色浪花,涟漪渐渐扩散开来,直到与蔚蓝的海水融为一体。

船底巨大的螺旋桨切割海水,发动机低沉有力的轰鸣声不断地回荡,与甲板上铁链的摩擦和脚步声交织响亮。

收到程英言被逮捕的消息后,岩轰捉住了范寺卿和程英言安插在逄经赋身边的那名卧底。

四方斋故意放他进来,一直在利用他传递假消息给范寺卿和程英言。

在昨天他们提前一天离开漾呈县后,就彻底不装了,把他关进了船舱里。

现在人都解决了,他也没什么用了。

潜伏的卧底是个年轻男人,二十三岁左右,手脚上都被绑住了铁链,在被拖到甲板上的时候,他跪在地上被拖着往前滑动,不停地求饶道歉。

岩轰在他背在身后的双手,捆绑住的铁链上,加固了五公斤重的铅球。

逄经赋抽着烟,冷漠下达着指令:“扔下去。”

“不不不!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您再继续利用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岩轰抬着他的脚,刘横溢拽住他的头发,剩下的一个人搬着铅球,合力将他抬起,手法粗暴地把人给丢进了海里。

悲壮的嚎啕声在一瞬间被腥咸海水吞没。

戛然而止的声音,依然回荡在空旷的甲板上。

田烟双臂搭在栏杆,吹着迎面拂来的海风。

她低着头,闭上眼睛,试图无视掉耳中悲切的回音,蜷紧了夹紧在腋下,被大衣掩盖住的拳头。

温柔的手掌轻抚在田烟的脑袋,顺着长发一路抚摸到后颈。

他捏着她的颈部,为她缓解疲劳,放轻声音问:“吓到了?”

田烟点头。

“学着适应,这种场景以后还会有很多。”

田烟不知道逄经赋是不是故意带她来到甲板上看这一幕的。

看他怎么处置卧底,看他的下场,以此来警告她不要有别的心思。

田烟转过身,抱住了他的腰,脸压在他的胸口前蹭了蹭。

逄经赋将烟蒂拿远,燃烧的火星碾灭在栏杆上。

“逄先生,我们要去哪里。”

“到了就知道。”

逄经赋搂紧她的腰,弯下身,将重量放在她的肩头,用更亲密的动作与她进行肢体接触。

她的身后是蔚蓝的海域,通往世界各地的道路。

田烟是逄经赋亲手掠夺来的战利品,是他宁可将她变成一个偷渡的黑户,也要藏在自己口袋里的宝物。

“那还会回来吗?”

他笑:“不会了。”

田烟抬起头,在他的脸颊轻啄一吻。

“您去哪,我就去哪,我不会离开您。”

逄经赋抚摸着她的发丝,闷声嗯着。

他不会告诉她,她就算想离开也没办法走。

“逄先生,我能先回去休息吗。”田烟拽着他的衣领,帮他拢了拢大衣,乖巧温顺地讨好他:“等到养足精神,今晚再给您奖励。”

“给我什么奖励?”

“当然是给您成功算计他们的奖励。”她答非所问,笑得明媚皓齿。

逄经赋春心萌动,在她额头上重重吻了一下。

“我等着晚上,先回去睡吧。”

逄经赋倚靠着栏杆,看她打了个哈欠的背影,再次有了点烟的想法。

逄经赋玩弄着打火机,银色的金属表面反射着光泽,光滑的镜面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