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曲茹清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有些微的失真。她说今晚有几个朋友要来家里做客，叮嘱薛野先去超市买点菜，清单一会儿发给他。

薛野简短地应着，声线平稳听不出任何异常，直到曲茹清挂了电话，嘴唇才微微抿起，流露出些孩子气的郁卒。

齐鸣轩已经起来了，半坐在书桌上，两条长腿放松地交叠着，也没管自己被揉乱的衣服，就这么笑眯眯地看着他：

“还继续吗？”

薛野走过去，帮他把衣服拉好，而后没什么表情地低着眼把自己收拾干净，脸色怎么看怎么像欲求不满。齐鸣轩无药可救地觉得他臭着脸的样子也好可爱，忍不住吧唧一口亲在他脸上，小声说：

“薛小野，你是不是想干坏事？”

薛野抬眼郁郁看他，忽然掐着他脸腮狠狠吻了他一通，把他的嘴亲红了才放过他，说：

“走吧。”

这一场性事就这么草草结束。

齐鸣轩虽然嘴上说薛野想干坏事，心里却也清楚，只怕就算没有曲茹清的那通电话，他们那天也不会做到最后。

之后的一次亲密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想。

那晚薛野差点就要插进去了，险之又险地踩了刹车，用手给他服务过后，便冲进了浴室。

齐鸣轩在床上躺了一会，后他一步去冲澡，等洗完出来，竟然看到薛野戴着耳机，靠在床头看手机。

诶？？

要知道薛野从小就是个很自律做事很有条理的孩子。学生时代，哪怕作业不多，也会平均地分配给每一天匀速完成，而不是像齐鸣轩那样，拖到实在不能拖了，才踩着死线连夜狂补。

这会儿时间还不算很晚，按照往常，他都会再学半个小时的。

怎么今天这么早就上床了？

最重要的是，怎么宁可玩手机也不玩他！

开玩笑的这个不重要。

齐鸣轩擦着头发走近，好奇地瞅瞅他的脸，那神色照例是平静冷淡的，专注中还隐隐透出些乏味，看不出什么端倪。

他干脆拍拍薛野的肩，直接问了：“小野，你在看什么？”

薛野像是迟疑了片刻，摘下一边耳机，把手机转向他。

屏幕上赫然是两个赤条条缠在一起的男人。

“哎！”齐鸣轩吓了一大跳，随即又想笑，压低声音道，“你看片怎么这个表情啊？都不给点反应的吗？”

薛野眉间敛了敛，好似困惑，反问：“我应该有什么反应？”

他好理直气壮，齐鸣轩竟无言以对，张了张嘴，茫然道：“不是，那你干嘛要看？”

薛野突然咳了一声，把手机反扣到床上，视线也错开了，说：“……学习一下。”

学习？

齐鸣轩愣了愣，忽而笑起来：

“这个片子拍得不好。”他信誓旦旦地说，虽然他根本没看过。他弯下腰，身上沐浴后的清芬无声无息地拂到薛野面上，又是那种明亮招人的笑，带着顽劣狡黠的少年气，说，“你叫我声哥哥，我教你。”

薛野滞了稍瞬，慢慢又抬头，漆黑锐利的一双眼，眼神像在燃烧，却只是克制地提醒他：

“齐鸣轩，我比你大。”

他比齐鸣轩大了三个多月。

齐鸣轩还是笑：“那你让让我嘛。”

薛野不错目地盯着他。

他不笑的时候是冷冽的面相，视线极有力量，仿佛能透过表相洞悉对方的所有想法，让人不自觉地心虚。

但齐鸣轩一点也不怕。

果然，薛野看了他好一会，最后也只是侧过脸，嘴唇贴在他耳畔，低低地：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