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吗?”
远超于现在这段关系的询问。
甚至说毫无边界感也不为过。
可是她忍不住。
好在许意眠没有在意。
她只是抬头,错愕一秒,接着,她竖起食指,在唇上轻轻一碰,眼角眉梢都是细微的笑意。
“嘘。”
灵动而又漂亮。
她整个人背着光,手腕上的红绳在阳光下闪烁,连发丝都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边,眉眼精致,眼神清亮,笑得明媚。
像是天生的上帝宠儿。
陈绵绵安静地看了几秒,然后移开视线。
医院门前人来人往,一家三口在不远处的公园踢球玩闹,一对情侣走过路边,停下来买棉花糖。
一切都在落日下显得如此温馨。
只有她格格不入。
手机从方才电量提示之后就开始震动,提醒有人来电。许久之后,约莫响铃快到尾声,陈绵绵才睫毛颤了颤,垂眼。
她站在原地,盯着屏幕上闪动的“程嘉也”几个字,看了好半晌。
然后在拨号结束之前。
她指尖左滑,摁下挂断键。
0039 39 火山灰
39
陈绵绵不知道一般情况下5%的电量可以支撑多久,但是在不断有人来电的情况下,仅仅从医院到公寓二十分钟的路程???,手机就没电关机了。
没来得及让她寻到空隙,把人拉进黑名单里。
可是拉不拉黑都无所谓了。
她现在心里异常的平静。
酒吧,故事,许意眠。接二连三的线索骤雨般落下来,哪怕她毫无探究之心,也根本难以忽略。
这两天或巧合或预设的际遇,几乎是不能再直白地、无处可逃地把整件事剖开来,由不得她想知道与否。
车停,拉开车门,翻出门禁卡,上楼。
电梯镜面里映亮一张毫无波澜的脸。
数字一个个上跳,到了十八层。
陈绵绵垂着眼,掏出钥匙,开门,关门,换鞋,往里走,一气呵成,目光平直,甚至都没有往客厅里看一眼。
走到走廊时,手腕倏然被人拉住。
被屈指攥住,猛地往回一扣,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
身后的人穿着一件黑色衬衫当外套,宽松敞开,里面露出件白T,一副准备出门的打扮。
神情平静,但眼尾向下,整个人显得平静而又锋利,瞳孔漆黑幽深,仿佛能吞下一片海。
“不接电话?”程嘉也问。
陈绵绵蹙了蹙眉,手腕被他扯得生疼,用力挣了两下,“……放开。”
程嘉也没动,恍若未闻,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情里写满“不要让我再问第二遍”。
甚至都懒得用言语说出来。
相似的场景让陈绵绵涌起一股无名的火。
为什么总是这样?
为什么他永远那么高高在上,只需看人一眼,就在心里给别人定下死活,甚至吝啬一句问?
为什么他永远学不会好好沟通,总是先入为主地给人压迫感,以此来保证自己在一段关系中的上位者姿态?
这些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还是说,正是因为他清晰地知道她是弱势,是自以为藏得很好,但心思根本明显到无法控制的人,是永远都会退步的那一方,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呢?
陈绵绵几乎都有点想笑。
巨大的愤怒和浓重的无力感倏然涌上来,在脑海里做斗争。
好半晌,倦怠感占了上风,于是她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松了劲,手臂安静地任他攥着,在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