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你去吧。”

陈绵绵几步走出办公室,接起,“喂?学姐?”

“绵绵,”学姐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声音略有些迟疑,“你上次问我池既的事情……我确实知道一点。”

陈绵绵顿了顿,“嗯,你说。”

大约十分钟过去,陈绵绵道了谢,挂掉了电话。

她站在办公室外的走廊上,风很大,吹过耳畔,扬起发梢和衣摆,许久没有动弹。

原来池既支支吾吾,三缄其口,不肯告诉她,是有原因的。

因为这件事确实有些难以启齿。

学姐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客观地跟她讲了一下事实。池既的论文确实出了问题,屡次三番不过,数据和模型反复出差错,直到最后一刻才勉强通过,差点延毕。

虽说最后拿到了学位,但这件事给学院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之前的优秀学生、优秀毕业生奖项通通被撤掉,名声一塌糊涂,早已签好的三方协议被以学术不端的理由解掉。

他不是“暂时有点事,不入职”,他是根本就入不了职了。

南大就那么点儿大,有点风吹草动都会传的满校皆知,何况是这种大事。也就是陈绵绵远离学校太久,没有关注,没有传到这里来罢了。

单这件事其实并不能对陈绵绵造成多大的困扰,毕竟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回,她只会对此百感交集,但她在捋清这件事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个疑点。

池既是忽然离开的。

电话通知来的迅疾,毫无预兆,连抽检时间也不合常理。

在公开对程嘉也表示挑衅的敌意之后。

陈绵绵本来不愿把这一切同他联系在一起,但这个想法一旦产生,种种线索就不受控制地在回忆里串联起来,被忽略的细节也被无限放大。

她跟程嘉也说她和别人谈了恋爱,然后没过多久,池既就被学校紧急召回,然后程嘉也搬进了她隔壁。

池既并不想告诉她这件事的全貌,总是搪塞而过,回来后,还不动声色地向她打听程嘉也的消息。

要是程嘉也没有这个能耐也就罢了,但陈绵绵偏偏比谁都更清晰地知道

他的的确确是能做到的。

往昔里那些有针对性的敌意浮现出来,仿佛历历在目,让人完全无法忽略这个想法。

陈绵绵站在风口,沉默良久,心乱如麻。

……这件事真的是他做的吗?

如果是的话,他人现在又在哪里?

后半句的疑问,在那天深夜里得到了回答。

一个陌生的电话拨进她手机,一次未接通后,拨了第二次。

陈绵绵看着这个接连不断打来的,归属地显示南城的电话,顿了好几秒之后,才踩着铃声的尾巴接起。

“喂?”她声音平静。

“喂?”

对面像是也心事重重的,没料到她会在此刻接起,手忙脚乱一阵,才回应道,“绵,绵绵?”

周誉的声音。

绵绵两个字喊得也挺别扭,有一种故意亲昵却适得其反的感觉。

但陈绵绵没管,沉默了两秒,简短道,“什么事?”

“……哈哈,没事。”周誉干笑两声,“就是,问问你最近怎么样?工作顺不顺利啊?”

陈绵绵停了两秒,有点不耐烦,“没事挂了。”

她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时,听见周誉急促的喊声,“不是!有事!有事!就是随便客套一下!”

她一顿,又把听筒放回耳边,没说话。

“我就是跟你说一下,嘉也最近有点事……太忙了,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托我跟你报个平安哈。”

“他说他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