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在高中时,大家都热爱八卦的年纪,类似的猜测在私下里小小地燃烧了一把,然后随着两个人的分离与不再联系,大部分人都将此遗忘,唯有亲近的人还记得。

直到目睹两个人见面之后,叠上主人公是公众人物的加成,猜测声才又起。

舆论与八卦在无声的地方愈烧愈烈,燎到陈绵绵耳边。

但事实是,许意眠自有她自己的一段故事,并不在他们的关系内。

陈绵绵并不是什么被误闯进房间的、午夜十二点后的灰姑娘,也不是什么名字谐音的替代品。

从头到尾,你都是你。

这句是程嘉也的原话。

他前面的声音都低,轻缓地响在房间里,唯有这句掷地有声,郑重而认真。

陈绵绵顿了一顿,手中的睡衣早不知道被无意识地攥成什么样了。

像心中有什么谜团终于被揭开,沉甸甸的大石碎掉,倏尔轻松许多。

尽管她从前无数次拒绝,无数次说不想知道,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件事,从头到尾,一直都是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但思索梳理这整件事的同时,陈绵绵依旧敏锐地察觉出,有什么东西没对。

程嘉也有什么东西没告诉她。

不然这太简单了,不就是两个非常普通的朋友,这有什么好遮掩的?

不就是为了逃避原生家庭的影响,这不是很轻易地讲出来了吗?

怎么至于他支吾犹豫如此之久?

但陈绵绵没开口。

她不是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也无意要刨开别人不愿意讲的东西,况且其实就此而言,思路已经能够全部理清了。

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垂下眼,未置一词,站直身体,迈步往里走,准备去洗澡。

冗长的陈述后依旧得不到回应,程嘉也的心脏一寸寸往下沉,站在原地,安静地看她动作。

现在他像一条细绳上绑住的巨石,悬在山谷悬崖中,任何从她身上刮来的风,都能轻易地拨动心弦,感受失重的忐忑。

犹豫好片刻后,程嘉也还是在擦肩的瞬间,不抱希望地轻声问出,

“所以……”

“我可以留下吗?”

空气沉寂好片刻,并没有应答,唯有陈绵绵走动时发出的声响,让人一颗心悬在空中,要坠不坠,备受煎熬。

“懒得管你。”陈绵绵最后这样说,拆了头发,拿着睡衣去洗澡。

直到走进卫生间时,程嘉也都没有动,愣愣地站在原地,似乎是在揣测她这句话的意思。

约莫好几分钟后,她拧开水龙头开关时,外面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响。

大概是反应过来了。

陈绵绵垂下眼,等到水温逐渐热起来,脱掉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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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时候程嘉也已经收拾好房间,该归位的东西全都归位,连她书桌上的东西都收好了。

陈绵绵一言不发,弯腰拿出吹风机,刚插上电,直起身来,放在桌面上的吹风就被人拿起。

程嘉也站在她身后,长指握着吹风机,轻抿着唇,意思很明显。

陈绵绵顿了两秒,没说话,抽出椅子,坐下了。

程嘉也像是极轻地松了一口气似的,缓慢地伸手,触上她的发梢。

电器开关打开,轰隆隆的噪音响在耳边,???和翻涌出的热气一起,闭塞住陈绵绵的感官。

她坐在椅子上,抱着膝盖,盯着手机屏幕,指尖漫无目的地刷着新闻资讯,心思却不在这里。

或许是耳边被热浪的声响覆盖,触感反而更加清晰。

她能够感觉到程嘉也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一丝不苟地抚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