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绵绵有些疑惑地回身。

池既往前走了两步,站到她身前,约莫小半步的地方,抬起手臂,指尖触上她发顶。

有些猝不及防,陈绵绵正下意识想躲,池既就十分有分寸地轻扶住她肩膀,轻声道,“别动。”

于是陈绵绵一顿,秉持着对他的信任,有些僵硬地由他。

直到大约半分钟后,池既退开,指尖夹着一片落叶。

“新发夹吗?”他晃了晃那片叶子,笑着道。

很漂亮的梧桐叶,春日新生,嫩绿蓬勃,脉络和颜色都清晰,带着春天的气息。

陈绵绵垂下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池既问,“送给我?”

她顿了顿,“……你要这个做什么?”

池既努努嘴,“拿回去养着,当摆件,做书签,什么都可以。”

“……”陈绵绵噢了一声,点点头,说好。

一片叶子而已,没什么送不送的必要。

“我真回去了啊。”她说着,踩上院子的一级台阶,听池既在背后应好。

刚走两步,还没到院子的中央,抬眼看见房门半开着,半明半暗的灯光从里面透出来。

屋檐下站着一个人。

程嘉也站在那里,不知道看了多久,视线平静地从池既身上,还有他手里那片叶子上移开,回到陈绵绵身上。

视线落在她发顶,方才被触碰过的人地方。

好几秒之后,才视线下移,落到她的眼睛。

四目相对。

好半晌,他神色自若地问,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0099 99 明后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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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要跟你报备的必要吧。”陈绵绵同样平静地说,继续往前走,从他身旁擦过,进了门。

程嘉也站在屋檐下,一时半刻没有说话,只是隔着一个夜色下的小院,和池既遥遥对视。

目光平静而冷然,好像方才那个貌似无事发生的人,还有昨天那个坐在台阶上仰头轻声说话的人,都不是他一样。

两个人谁也没有退,隔着一段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距离,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视。

一个嘴角带着点笑,温润清朗的模样,眼神却没有那么友好,一个周身上下都是冷的,眉眼情绪极淡,眉骨下压,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好半晌,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止,程嘉也转身进了门。

“砰”一声,他把门关上,并转了个向,正对着室内,借外套遮挡,反手握住门锁,不动声色地把门锁上。

陈绵绵已经进来了,把包放在书桌旁,看了他一眼,“好了?”

“……”

程嘉也没说话,两秒后,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低低地咳了两声。

陈绵绵沉默两秒,上下扫他两眼,垂眼把电脑从包里拿出来,“好了就回家或者搬到下面去,别赖我这儿。”

程嘉也不语,指了指另一张圆桌,转移话题道,“……我做了晚饭。”

陈绵绵一顿,弯身拿教案本子的手停了一停。

其实她刚进门就看见了。

房间不大,有张圆桌平日里折叠起来,靠在墙角,今晚却被人擦干净,摆在了另一头。

桌上甚至还有三个菜和两小碗饭,筷子和勺子规规矩矩地摆在旁边,存在感极强。

陈绵绵平日里忙,一个人吃饭也足够应付,没有多余的碗筷,甚至也没有那么多食材,不知道他去哪里变出来的。

她想着,余光瞥了一眼。

……甚至还有条鱼。

清蒸的,鱼肚洁白,撒上酱汁和细碎的葱花,被汤汁浸润,甚至看起来还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