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融皱眉,“他现在还抽烟?”
“……什么?”
“抽烟。”陈雪融说,“你之前?不是说坐在你前?面那个小子抽烟么?”
商玦一愣,零散的记忆片段闪回。
他是跟陈雪融这么说过。当然了,是谎话。抽烟的人是他,而非陆屿行。
在闵荭进商家后那段时间,他边应付家里的琐碎,边要兼顾学业,整个人都被挤压得不大对劲,后来找过各种途径发?泄。
抽烟就是那时染上的习惯。
高?二那时候,陈雪融还没离开A市,偶尔会去海中看他。商玦那时已?不是第一了,陈雪融见他时,口?头上不说什么,眼里却时常带有挑剔。她对商玦有一种病态的期盼,近两年离开A市后才好?转一些。
某次她来海中看商玦时,居然敏锐地闻到他身上的烟味。
商玦立时想到坐他前?面那个令人不爽的家伙,就扯谎说:“我们班第一抽的,坐在我前?头,上课总能闻见他身上的烟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撒谎的本事还行。陈雪融把?他看了看,见商玦面带微笑,表情也自然,点点头,似乎是信了。
在那之前?,陈雪融还经常会像商玦打听陆屿行的情况,毕竟是在成绩上压过自己儿子的学生,她难免多?加关注,且人总是趋于关注更加完美的作品。
但在听过商玦的谎话之后,她却不再过问?了,光是吸烟一条恶习,陆屿行就被从她的标准中剔除掉了。
商玦此后在她面前?造过陆屿行不少谣言,抽烟喝酒打架样样都来,貌似还有早恋吧……
捏得有鼻子有眼的。商玦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当时挺有病的,也挺有才的。
这种造谣原本并?无?必要,他也找不到非要说陆屿行坏话的原因。
不过如果一定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那也许是因为,每回向陈雪融抹黑陆屿行时,他都感觉像在把?另一个自己粉碎。
很痛快。
比抽一包烟痛快上一百倍!
……
往事不堪回首。
商玦嗽了嗽喉咙,不自在地说:“呃……好?像是吧,记不太?清了。可能他……可能他这两年戒了吧。其实?我跟他现在也没那么熟,就是正好?碰见一起吃顿饭。”
“嗯。你多?交朋友是好?事,不过别染一身恶习。”陈雪融轻飘飘叮嘱道,跟几?年前?初次听说陆屿行这么个“狠角色”时的警惕相?去甚远。
商玦扭过脸,略心虚:“知道。”
母子俩出校门找了家餐厅。学校附近的餐厅趋于平价,商玦走远找了家最清净的,价格稍高?,最重要的店里有红酒窖藏。陈雪融用餐时习惯配酒。
入座后他问?:“明天还是后天走?”
陈雪融:“计划改了,估计会多?住一段时间。好?久没回来了,我也想看看这地方变了多?少。”
她在A市生活二十年,对这地方既爱又恨。
商玦猜想她不会莫名其妙改主意,大概是有人陪她过来的,于是问?:“妈,你男朋友也来A市了?”
陈雪融无?语:“什么男朋友,前?年结婚了。”
商玦平常脑袋挺活,却有点不知道要怎么称呼陈雪融的新?任丈夫,脑子短路了一下,说:“哦,那你老公来A市了?”
“……”陈雪融惊道:“我才走几?年,商新?荣就把?你带成这样了?”
商玦重新?组织语言,记得陈雪融的丈夫姓“秦”,改口?说“秦叔”。
“来了。商新?荣在这儿,他知道我要过来看你,怕我旧情复燃就跟来了。”陈雪融勾起一抹笑,“我又不是你爸,没那么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