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敢问施主和施主阿弟的姓名,小僧也好日夜在菩萨面前为两位施主祈福诵经。”
“青鸾、青玄。”
也许是很少下山,也不曾过问凡尘俗世,观尘并未识破少女的身份,只在嘴里默默地念着这两个名字,向青鸾鞠躬告辞。
转身时,少女的余光瞟过观尘耳朵,瞧见他右耳耳垂上一颗黑痣,不管是大小还是位置都与青玄一模一样时,略挑眉。
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缘分呢?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青鸾莫名生出一丝不舍,甚至有些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张口又唤道:“观尘小师父。”
他转过身来,懵懂清澈的模样映照在夕阳的余辉之下,为两人看似初次相遇,实则久别重逢的场景渡上一层金黄的光。
青鸾上前,仰头看着他,粲然一笑。
“小师父日后采摘的紫苏和薄荷可以都送来我这里吗?我实在是太喜欢吃鱼了。你带紫苏来,我就给你馒头,可好?”
观尘被青鸾突如其来的热情吓着,连点几下头,嘴里念着“阿弥陀佛”忙不迭地离开。
一只凤头鹰不知从哪家的笼子挣脱,在夕阳的映照下腾飞半空,从青鸾和观尘的头顶掠过,少女目送它一路远飞后,收回目光走进铺子。凤头鹰一路疾飞,又从城西飞到南门,在一处青铜敕造的巨大双狮兽头铜环大门前石狮子的头顶上停下。
大门打开,方冷一身红色官袍,追着前面身着绛紫色官袍,表情冷漠的仲玉出来,一起上了马车前往刑部大牢。
“此前吴正涉嫌贪污受贿,私改赠官一案里抓到的杀手头目为何迟迟没有定罪判刑?”
听到他还苟延残喘的消息,仲玉想起无数死在他手上的官兵和同僚,尚余怒未消,加上他曾经害青鸾也一同身处险境,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方冷早料到他为了青鸾会起杀心,连忙安抚道:“仲兄莫慌,人好好的关在牢里,目前京中右相的余党已经清除干净,他在牢里不会有事,留着他,其实大有用处。”
“何用处?方大人又怎知不是后患无穷?”
前几日他在城外遇袭,就是因为张弈花重金买通方冷身边小厮,假传方冷口信,骗仲玉连夜出城,来不及通知城中各部。而他的人一边在树林中设下埋伏,想要至仲玉于死地,另一边带着人想借机将那个被捕的头目从大牢里救出来。幸好阿洛当时陪伴在侧,单独将他救走,剩下几名部下才得以幸存,带着伤回到凤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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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恰巧也说明,张弈待此人较其他人皆有不同,若是能从他身上套出些什么,说不定能将张弈暗藏在京中甚至是皇宫内的党羽一并揪出。就张弈目前表面上如此安分守己的模样,他一定还有后招。
显然方冷已经查到什么,他看着仲玉,笃定说道:“仲兄不知,我已经查到这人背后的关系实在不一般。我拿着此人的画像走遍京城、张弈的家乡以及周边村落,调查到现在才有了进展。原来这人一母同胞的姐姐,当年在皇宫当差,做的正是先皇后身边的侍女,名唤景春。”
先皇后身边的侍女?怎么会跟张弈扯上关系?
看出仲玉眼中的疑惑,方冷继续补充道:“我追着景春这条线索一直到她们老家,才知道原来这景春家中世代都是经商之人,因长女容貌好、又温柔妥帖,家里托关系花了不少钱银才将她送进宫中当差。原本以为接近皇嗣,若是有幸生下孩子,能谋个贵人、国夫人之类的低阶妃嫔当一当,没想到先被先皇后看中,挑去做了随身侍女。先帝与先皇后情深,断不会动她身边之人,这景春也不恼,写信回家都说在先皇后身边衣食无忧,不会受委屈。”
说到这,他掀开帘子往外瞧了瞧,确认四下无人后才又低声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