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字条的第一瞬,透月蹙眉,眼神在青鸾与仲玉之间徘徊,最终收起纸团对着青鸾摇头。可青鸾又怎会轻言放弃,转瞬又写了一张扔过来,透月无奈,只好提笔写下几字,又团成一团扔回青鸾。

打开一看,娟秀小字上书:太傅高岭仙人,哥哥英武神勇。

青鸾看完,扯了扯嘴角。

这滴水不漏的回答,着实无趣。

她看了仲玉一眼,提笔又添几字。在手里揉成一团时,正巧看到仲玉转过身去,她看准时机,故意将纸团砸到仲玉身上。

细微的动静将仲玉的心思拉回,他转身回看,一弯腰捡起地上纸团打开。

原本青鸾以为,仲玉在看到纸上小字时会大发雷霆,却不想他脸色始终如一,半晌后,只是将纸笺捋平整,然后将之翻转过来质问道:“最后面这行字是谁写的?”

透月惊恐,略伸长脖子看去。赫然见自己那行小字下方写着一句:你哥哥皮糙肉厚,哪里有太傅细皮嫩肉的潘安模样好看?若是太傅托生在魏晋,本宫定要将他乘坐的小轿掷满果子不可。

好大胆的言辞,真不知羞!

透月红了脸,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句大逆不道的话认下来,正腹语纠结,却见青鸾直接起身,迈开一步走到桌旁,挺直了身板理直气壮答道:“回先生话,是学生所写。”

仲玉侧目,将纸笺按在她桌上,随后转身,语气平平。

“字迹潦草、毫无章法,之后每日下了学,还要再加一门练字的功课。”

“啊?”

这是重点吗?

青鸾叫苦连天,凑到仲玉跟前去又道:“先生可是因为学生说要往你身上扔果子才生气责罚?若是如此,学生改了便是,还求先生不要再加功课了。”

“改?如何改?”

少女歪头,眼里闪着戏谑的精光。

“嗯……那便改为扔金玉,更为值钱些,也配得上先生的身份。透月,你说是不是?”

这也不是重点啊!

透月在凳子上坐如针毡,恨不得挖个地洞逃走。

仲玉目不斜视,看着青鸾理直气壮的模样,又重新将《诗经》拿起来。

“坐回去,莫要耽误行课,待会儿殿下,留堂,练字。”

此举正中青鸾下怀,她挑眉,不以为然地坐回原位。接下来便又是枯燥无味的讲诗解意,仲玉从诗词中农耕经商一直讲到节令编撰,待到午时将近,才将诗经合上,宣布下课。

透月自第一次见仲玉,便也觉察到他身上那股淡然的疏离与清冷,不愿久留,向二人告辞后脚底抹油似的逃离龙泉阁。

青鸾写了几行字,趁仲玉低头整理书卷,拿起戒尺走过去,递到他眼前道:“先生,学生腹中空空 ,真的不想写了,求先生收回责罚,哪怕是打学生几下也罢,不要再让学生加课了。”

她一靠近,仲玉又闻到那股暗香,若有似无的萦绕在他四周。见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眼神水波盈盈,甚是可怜的模样,仲玉叹气,接过戒尺拿在手上,将另一只手伸过来,摊开掌心。

何意?这是叫她伸手挨打?

青鸾以为自己美人计失效,只能挽起袖子,亦将右手摊开来,轻置于仲玉掌心。

她手背微凉,雪肌玉润,触到仲玉滚烫的掌心。仲玉没想到她会将手递过来,下意识先是轻轻握住,待这柔软的触感引得他侧目一看,两人皆是一愣。

他立刻将手抽回,连带身体也一并站起来退后两步,往日宠辱不惊的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的潮红,咳嗽两声道:“叫殿下拿写的字给我,这是作甚?”

“哦。”

青鸾瘪嘴,将方才练字的纸笺递给仲玉时,却瞧见他不但脸色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