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怎么喊,昏迷的郎君都毫无反应,他被众人接住的一瞬间,脖颈向后仰去,一条条还在渗血的伤痕从他胸口和肩膀处显露出来,看得青鸾心惊胆战。

“仲玉!”

“他不行”

人来人往的暗道里, 墙壁上的烛火不知何时已经被风吹灭,青鸾守着官兵将昏迷的仲玉从暗道里抬出来后,借着火把和月光, 才将他完全看清。

郎君双眼紧闭,脸上和衣服上全是各种灰尘和污渍, 其中不乏衣角和手臂上的鞋印, 应该是他被吴正推倒时, 别人在他身上留下的。加上他胸口和肩膀上数条刀口, 既像是防御伤又像是被人从身后偷袭,以胸口正中一条长长的刀口最为严重,往外渗出的血渍将紫色衣袍浸湿,紧紧地贴在仲玉身上。

阿洛后背中刀,坐在火把下看着躺倒在地的仲玉, 眼神暗淡。

“属下进去的时候, 大人已经被乱贼砍伤, 他强撑着自己负隅顽抗, 手上的剑挡下几刀, 被砍出豁口。后来属下带大人出来的时候又被几个人拦住,慌乱之中在烟尘里停留的时间稍微久些, 大人他就昏过去了。”

青鸾含泪蹲在一边,让仲玉靠在他怀里。略探一探鼻息, 实在微弱, 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又滚落下来,滴在仲玉脸上。

“驸马……褚修……你醒醒……”

感受到脸上温热, 满脸灰尘的郎君眼皮微动, 好像听见了她的声音一样突然咳嗽起来,每咳嗽一下, 身上就抖落许多灰尘。

“咳咳咳……”

青鸾看他醒过来,赶紧伸手按住他胸口刀伤,防止他流血过多,却引起伤口又是一阵剧痛。

“驸马!驸马你感觉如何?我们这就回府传杨太医来瞧,你千万撑住不要睡过去了!”

仲玉止住咳嗽,浑身又痛又酸不说,脑子也跟灌了铅似的千斤重,他心安理得地躺在少女怀里,回忆起方才依稀听到的话。

“方才……似乎有人唤臣‘诸修’……”

这……青鸾错愕愣神,反应过来。方才情急之下,不自觉当着众人面唤起了他的字,虽说夫妻之间唤对方小字本是寻常之事,可他专门问起来,倒让她赧颜。青鸾擦去眼角泪水,脸有些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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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本宫一时忘情,驸马醒……醒了就好。”

“咳咳,”仲玉又是咳嗽两声,别过脸去,将自己贴在青鸾手臂上,感觉身上的伤都没有那么疼了,“殿下还是唤臣‘褚修’好,臣能听得清些。”

这有什么区别?

看他可怜的模样,青鸾一时无奈,闭上嘴任他往自己怀里靠。

方冷和陆明在一旁看戏,第一次见往日板着个脸的驸马爷如此模样,甚是可笑。陆明走近两步,弯腰喊了声“驸马爷”。

仲玉听喊他,以为是什么重要之事,结果一抬头,立刻被陆明嘲笑道:“哟,这不是听得见吗?”

这一声嘲讽清脆响亮,身边竹之、琉璃和驾马车赶过来的阿洛都听得清清楚楚,憋笑差点憋出病来。仲玉和青鸾则是脸红耳热,尴尬得撇他一眼,不再开口。

方冷处理完现场诸多事宜回来,帮忙将仲玉抬上马车,开口宽慰道:“驸马爷此番辛苦,贼人活捉了几个,算是意外之喜。剩下的事我和陆大人都会盯着,必不叫你失望,且在府上安心养伤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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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主府门口,杨太医的马车也一同赶到,家丁仆人们带着婢女忙活了半晚,沾满血渍的衣衫、布匹扔了一地。

待杨太医给仲玉处理完伤口,提着箱子走出房门时,仲玉才看见趴在桌上已经睡熟的少女。从回府到刚才,她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估计实在撑不住,何时趴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