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甚?”

“打你。”

“为何打我?”

“趁本宫不备,欲轻薄本宫,还不该打?”

她在说什么?明媒正娶的夫人,亲一下也算轻薄?

看见仲玉眼里的不快,青鸾又清醒几分,她顺着郎君的面容往下,瞧见了自己与他身上的喜袍。再侧目看去,这不是喜房是哪里?

对啊,她今日与仲玉成亲,如今是他的夫人了。

这一觉睡得迷糊,青鸾略显懊恼,收回目光柔柔道:“本宫睡糊涂了。”

听她声音柔柔糯糯,仲玉脸色缓和,松开她的手,双手撑在她面前,口吻亲昵。

“睡觉都不知道摘盖头,不睡成傻子才怪。”

“可嬷嬷不让摘,”少女委屈,指着放在床头的喜称杆抱怨道,“她说盖头要先生亲自用喜称挑起来,以后的日子才会称心如意。”

她煞有其事的模样将仲玉逗笑,郎君轻笑一声坐起身来,替她将床上这些桂圆红枣都拣走。

“光靠一杆秤就想日子过得称心如意,未免招人笑话。”

“本宫怕以后你我争吵,先生要说是学生没有将这喜帕摘得好,惹出事端,学生可反驳不了。”

“这时候又t开始怕了?”

不等她回答,仲玉又沉声开口道:“再者,殿下这称呼是不是该改一改了?”

仲玉一本正经,倒让青鸾又起了逗他的心思,便也坐起身,凑到他面前,芬芳的香气几乎就要贴到他脸上。

“改唤什么呢?夫君、驸马?还是孩儿他爹?”

喜房

一声软糯的“夫君”叫得仲玉心神微乱, 他又有些面讪,别过脸去缓缓道:“最……最后这一个叫得早了些。”

“哈哈,”青鸾突然发笑, 倒在仲玉身后,抱着丝被心情颇为不错, “不过是顽笑话, 驸马爷别当真呀。本宫急着嫁人不过是想躲祸, 这几年便先委屈先生做这个驸马, 少不得要忍受本宫的坏脾气。等躲过祸事,先生那时候想合离另娶都没问题,就别想着还要带个拖油瓶罢。”

又是这般生疏的话,仲玉变了脸色,转过去看她。

“躲祸?躲什么祸?”

“不可说……总之这也是本宫夜观天象所得, 不可明说, 驸马只知晓本宫的对策即可。”

前世他害自己和亲惨死, 今世就借与他的婚事躲过和亲, 也算一报还一报。

这样一想, 她已经算是饶他一命,积福攒寿了。青鸾醒来有些饿, 看桌上放着酒壶和糕点,起身去拿。

仲玉看着她的背影, 神情凝重。

难道她也与自己做了一样的梦, 梦到将来大袁必有一败,而那时她将作为和亲公主远离故土, 走上异乡?她当真与从前的自己一样, 有占星观象之能吗?

青鸾吃了一块红豆糕,瞧见桌上的酒壶, 刚巧有些口渴,提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仲玉回过神见她正准备喝桌上的酒,冲上去抓住胳膊制止道:“喝不得。”

“不就是酒吗?本宫闻着甚是清香,一两杯无事的。”

两人一站一坐,仲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色不自然。

“殿下不是受过教习嬷嬷的教导,怎么会不知道这洞房里的酒轻易喝不得。”

教习嬷嬷教过?

啊,难道……

少女脸颊倏然烧红起来,仲玉放开手,她将酒杯放回桌上。

“是……是那种酒吗?”

无声点头,仲玉的脸也有几分烫。

“此酒名为春光绕,新婚夫妻同饮之,可助身……身热情动,夫妇欢好。”

青鸾如鲠在喉,手搁在膝盖上抓起自己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