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好?杨太医配的药膏,先生没有按时擦吗?”

此言正中郎君下怀,仲玉顺手将青鸾手掌握住,向商辞墨一并展示了他右手食指外侧的牙印。

这个牙印比脸上的血痕深得多,褐色的伤疤刚结痂,像一个半月牙形状刺青处现在手上,仲玉盯着那个牙印,声音低沉,笑得暧昧。

“都有擦……这才被殿下抓伤几天,哪能好得这么快?”

“也不能全怪学生,先生那日实在太气人……”

“那便罚臣再被殿下多咬几口。”

“啊?”

他这话说得古怪,青鸾抬头,这才发现商辞墨还在旁边。他显然误解了这段对话,一张俊脸涨成猪肝色,抬脚就准备离开。

“啊,商大人切莫误会,本宫与仲大人身上这伤……”

“殿下无须多言……臣还想起在翰林院尚有要事,先、先告辞。”

看着那抹僵直的背影跌跌撞撞走出御花园,青鸾回过头,余光扫过御花园右边四角亭一眼,好似有人影闪动,细看却只有花草和叶片在微风中摇曳。等到商辞墨身影完全消失,仲玉立刻收敛笑意,得意的眼神一闪而过,转身拂袖而去。

他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青鸾追上去,拉住他衣袖不放。

“不是要学生多咬伤几口吗?这下又走如此急。”

仲玉剑眉竖起,凛冽的眼神扫过娇俏少女,一把将她拉到身前,抵在墙边,语气冷淡。

“臣只是在提醒殿下,殿下已经是有婚约之人,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接受其他郎君的表白,于臣而言简直就是红杏出墙。”

“这世间喜欢学生的郎君多了去,又不是学生逼着他们来表白的,怎么还能怪到学生头上?再说,学生也没有接受啊,之前在商大人和透月之间,学生已经做出选择。君子坦荡荡,学生也不是那种两面三刀,出尔反尔之人。”

“没有接受……那殿下也不能出言拒绝吗?”

“如何拒绝?众人都知道学生与先生成亲不过是因天生异象,难道学生还要到处去说,其实学生早就对先生情根深种,至死不渝吗?”

“你……”

仲玉面带愠怒,好像比方才更生气,青鸾也跟着生气,踮起脚尖,叉着腰把脸伸到他面前。

“是先生非要娶学生的,自然就该知道学生身上诸多毛病,还请早些习惯为好。哼!”

少女跺脚,再不管他,转身走出去。

刚出御花园,还未到玉藻宫门口,就看见廊檐下一个身形与透月极为相似的背影坐在那里,她低头背对着自己,瘦弱的肩膀不时耸动,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透月?”

少女走上前去,轻拍那个瘦弱的身影,不正是她又是谁?她瞧见青鸾,立刻抬起袖子胡乱擦掉眼角的泪水,狼狈转身有意避开青鸾的眼神道:“殿下……殿下不在玉藻宫里跟着教习嬷嬷学规矩,在这里做甚?”

“这话该本宫问姐姐吧,你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垂泪做甚?是不是映山又欺负你了?”

“啊,”她慌张应答,眼神不住的往右上角天空看去,“是啊,大兄……大兄又抛下我出去围猎,这大好的春光我独自留在宫里,有些感伤。”

说起来,自从自己与仲玉订下婚约,映山也跟消失了似的,甚少在宫中见他。

青鸾不信,狐疑的坐下看她:“当真?”

虽然疑心刚才在御花园里一闪而过的身影会是她,但青鸾真心不希望方才商辞墨的一番话被她听见。

比起自己这个做姐妹的明确表示对商辞墨无意,还是商辞墨此番的执意表白来得更为伤人。

透月整理好情绪,重拾一个笑容转过身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