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
“那在玉清宫里的一夜又算什么?非要臣昭告天下,说殿下已经是臣的人,殿下才能断了对旁人的心思吗?”
他这么一说,青鸾彻底慌了,她一边后退,一边不住地挣扎。
“你敢!”
“臣敢!”
没注意到身后就是台阶,青鸾退后一步,脚下踩空,惊呼一声向后倒去。仲玉慌忙伸手去接,身体前倾,与少女一同跌进台阶下的花丛之中。
前院的花丛里只栽种了些许向阳花,未到春时,尚未含苞,只留有些许枯枝干草,但一旁的梅花树却开得正盛,前些日子仆人修剪枝桠,撇了几支插瓶,余下的残枝断桠还留在一旁,尚未清理。
青鸾身体被仲玉抱住未曾摔着,只是感觉脸被枝桠子挂得有点痒。她仰起头,还没开口,仲玉瞧见她的脸忽然慌了神,出声喝止她道:“别动!”
“怎么了?”
恍惚间,青鸾感觉眉心一阵凉意,伸手去摸,指尖忽然沾染到一点沁润之感。她愣愣地看去,手指上赫然沾着的竟是血。
难道……
再伸手一摸,眉心正中间忽的一疼,明显是有伤口。青鸾以为自己破相,急得大哭,一边哭还一边伸手捶打在仲玉身上。
“都是你!朝我走过来做甚?害我摔在枝桠上破相了!”
仲玉看着她眉心正中间一颗绿豆大小的伤口,再低头往花丛里一瞧,一根断裂的梅树树枝上血渍点点,明显就是它将少女眉心划伤。虽说只有一点点,到底伤在如花似玉的美人面上。仲玉将她扶起来,带着往卧房去。
“伤口不大,房里有药,臣给殿下处理一下。”
一进房间,青鸾先摸索到了铜镜面前,她顾不得疼痛,先伸手拭去血渍,待看清眉心正中的伤口,又急得落下泪来。
“这下好了!伤了脸更没人要了!都怪先生!”
确实是他的过失,仲玉辨无可辨,端来清水,取来药膏,替她处理伤口。
青鸾哭得梨花带雨,见他动作温柔,又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闹下去,唇瓣抿成一线,渐渐没了声音。
因伤在脸t上,直接在伤口上用药只怕会留下疤痕,仲玉用清水擦拭伤口后,不敢给她上药,低下头问道:“擦药恐会留疤,殿下可否忍一下?这点小伤结痂很快。”
“什么小伤?学生都破相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方才臣不是说了……”
“不行!”青鸾站起来,气鼓鼓地往外走,“破相了也不会嫁给你!先生死了这条心吧!”
她迈步走出去,招呼竹之和下人备马车准备离开,仲玉坐在房中,看着那个背影逐渐消失,渐渐握紧手中湿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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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杨太医天不亮就被接进玉藻宫中,他仔细查看了青鸾额头的伤口,捻须答道:“殿下这伤若只是寻常划伤,不出十日就会痊愈,可是这伤口有一隅的血肉被枝桠子刮去,漏出月牙弯形状的一个豁口,就算痊愈,这疤可能也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完全消失。臣这就给殿下配置一些伤口愈合之后的祛疤药膏,待伤口愈合,殿下日夜涂之,再以观后效。”
要留疤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青鸾坐在榻上又开始哭闹。
“不行!绝不能留疤!这疤痕若是三月之内去不掉,本宫要在杨太医脸上剜十个洞来试药!”
杨太医一听,大雪的天冷汗直冒,跪在地上求绕道:“三月之内无论如何是去不掉的,殿下还是直接在臣脸上剜洞罢,但求饶臣不死!”
他都这样说了,青鸾没法,哭哭啼啼一阵,不再理他。
都说大年初一就哭哭啼啼确实不吉利,没想到过了几天,青鸾破了相的事情就传到右相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