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清嘉前脚刚回府里,后脚就钟氏叫了过去。

这几日四处奔波,钟氏眼看着憔悴了不少,因为时常皱眉,她的额间都现了些褶纹。

钟氏满脸正色:“嘉嘉,娘今日叫你来,是要问你几件事情,你不得有隐瞒。”

岳清嘉一看这架势,就觉得有些不对路。

她只能硬着头皮接道:“娘,您说。”

钟氏抚着岳清嘉的鬓发,哀意中又掺着不减的慈爱。

虽难以启齿,但她还是柔声问了出口:“娘且问你,那博安侯,可有轻薄于你?你、你可有、可有委身于他?”

岳清嘉瞳孔地震,才要否认,又听钟氏开口了:“你别怕,娘不怪你,是娘没用、是娘的错,自你爹爹出事后,只顾着要救他,倒疏忽了你。”

“等你爹爹出来了,就让他把官给辞了,到时候咱们举家搬出都京,你没名没份的跟了那博安侯,再不能留在都京,受人指摘。”

“你若是想嫁人,那便和你表姐一样,找个与你心意相通、且明事理的好郎君,若是没有也不打紧,爹娘做些小生意也是能过活的,也能给你们姐俩一些安稳日子。”

卧槽?

这误会大发了!

岳.蚊香眼.清嘉急忙骇然澄清:“娘,你真的想多了,这事儿你是不是听保叔他们说的?我只是为了救爹爹,才暂时给他当几天丫鬟而已,没发生什么,真的,你信我!”

钟氏压根不信:“那博安侯花名在外,是个浑得不得了的,怎么可能是正人君子?他铁定是见你爹爹遇难,就哄骗于你。你年少不知事,被那不要脸的贼子三言两语给糊弄了,是娘的错,娘枉为人母,连你都没有照看好,怎么对得起你爹爹…”

说到后头,她几乎是泣不成声:“娘真是没用,不仅救不出你爹爹,还连你也…

房内,岳清嘉不停解释,恨不得浑身是嘴。

而房外,来给钟氏送炖品的彭慈月潸然泪下,她转身,跌跌撞撞回了居院。

*

好说歹说,岳清嘉总算是稳住了钟氏。

对钟氏来说,女儿和丈夫,都是比她的命还要重要的人。

委身救父这类事,钟氏是万万不会肯让岳清嘉去做的,但禁不住岳清嘉再三保证,说那博安侯一定能救出自己丈夫。

她本来还丁点不信,可在听岳清嘉说,她今日被博安侯安排去大理寺狱,见着了自己那夫婿后,便也开始有些松动了。

岳清嘉见状,使出煽情大招,稍稍夸大了老爹在牢里的惨状。

钟氏听了,不免呜咽流涕起来,她想起自己东奔西走这么多天,却都是在做无用功,而女儿却意外找到了救父的路子…

钟氏再三斟酌,微哽道:“嘉嘉,为了你爹爹,娘可以允你再去博安侯府,但你得向娘保证,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让那博安侯给占了便宜,等你爹爹出狱后,娘会和他一起上侯府拜谢大恩,但你往后最好见都不要见他。这事好说不好听,若是叫人给当成谈资,你这名声不坏也坏了,到时候,可就真的难觅夫家了。”

岳清嘉自然满口答应。

她的目标是跟他情同夫妻,又不是真的要和他做夫妻。

*

回居院后,彭慈月对着烛火出了许久的神,至夜深了,也不肯去睡。

乐冬看不过去了,上前劝道:“小姐,您还是早些安置了罢,您这段时间帮着料理府里的事,本来就吃不下睡不好的,瞧您现下,实在是瘦得磕人,奴婢看着都心疼。”

彭慈月回了神,却是出声道:“乐冬,你明日偷偷找人去博安侯府,帮我约康小姐见一面。”

乐冬愣了下:“小姐,您是准备要答应康小姐的帮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