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慈月顿了一下,将视线收回,她声音沉静无比:“我如何知晓的,这重要么?康侯爷若觉得我此计不差,即刻便可行事,你放心,二殿下那处,我自会让他不要插手。”

康子晋的目光闪了下,此计,自然不差。

那和亲路上,安排人看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她这一辈子,都别想逃、别想自行了断,这般处理,自然,要比直接杀了她、给她个痛快要来得好。

“如此,便劳烦彭侧妃了。”

听他话语诚恳,彭慈月不由打趣道:“嘉姐儿是我表妹,这要说谢,也该是我与康侯爷说才对。还是…康侯爷便这般笃定,嘉姐儿定会接受你?我瞧着此事,可并不简单的。”

康子晋以拳抵唇,清咳一声:“康某心意坚决,嘉嘉,定会是我的妻。”

彭慈月垂眼想了想:“说起来,我倒欠康侯爷一个大人情,既如此,那我便提点康侯爷几句,就当是还了些康侯爷上回搭救之恩。”

康子晋侧身肃立:“康某洗耳恭听。”

见这样认真,彭慈月差点笑出声来:“我虽不知康侯爷之前如何与嘉姐儿相处的,但先前舅父入狱时,我曾几度见嘉姐儿从府外回来,却似灰头土脸、精神不振,像是在外受了什么人的责备,不知这事…可与康侯爷相关?”

康子晋心虚,掬着手,假意咳了两声。

彭慈月也不追问,只仍旧笑道:“这姑娘家呢,最是欢喜那等脾性上佳的郎君,女儿家是泥做的,要捧着、护着…”

她问道:“康侯爷可曾看过一出灯戏?名叫‘九流相公’的。”

康子晋愣了下。

灯戏素来是与灯节庙会、社火庆坛合在一处作演的,去听去看的,多是市井百姓、或是那等爱凑热闹、又喜在人群中占姑娘便宜的纨绔子弟,他自然未曾听过。

彭慈月意味深长地戏谑道:“康侯爷可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类的,能写进戏本子里,且有许多人爱看,当中自然,是有道理的。”

依?澕岂可修

【第六十四章】

当日晚间, 接近子时,处理完政事的梁致才回了府中,如往日一般, 他去了萦水轩。

出乎意料的是,萦水轩的主人还没睡,几乎是刚听到声响,她便出现在了内室门前。

伊人云鬓松挽、面容清妩, 春衫披在她身上,更显羸弱, 亦愈发惹人怜。

“殿下可用过晚膳了?”

梁致几步便迎了上去, 心疼地把人往内室揽:“我并不饿,这样晚了, 你怎地还未安置?”

“臣妾一直在等殿下呀。”

小女人声线娇软,像一片轻柔的羽毛搔在郎君心上。

梁致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往后不用再等我了,我应当会忙一阵,往后回府都不会太早, 你身子虚, 再莫要这样生熬着了。”

彭慈月扯着他的衣襟:“可是殿下不在身侧, 臣妾睡不着的。”

梁致笑得很认命:“好, 那我尽量早些回来。”

他想了想,再问道:“听闻今日在含晖园中,那周如清又为难你了?”

“是发生了一些事, 但, 与皇妃殿下无关。”

彭慈月递了盏温茶过去:“殿下可用过膳了?”

也许是这话提醒了梁致的胃肠,即时,他腹中便响起了轻微的辘辘声。

见彭慈月捂着嘴笑,梁致装模作样地唬起脸来:“笑甚?我今日出府后, 连水都只饮了几口,你不体谅为夫,还肆意取笑,好个促狭的小娘子…”

梁致说着,便上下其手,作势要去捏彭慈月的脸、要去搔她的痒肉。

二人这一通嬉笑打闹过后,梁致一整日的阴霾都被驱散了,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