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沉静,语意却带着讥讽:“沐皇叔、漳皇叔是如何离世的,父皇以为儿臣不知?还有,父皇的亲胞弟奉皇叔,又是为何会远离都京?他堂堂王爷,如今却谨小慎微,‘甘愿’龟缩在锦宁,过得半圈禁的日子。那锦宁穷山恶水之地,他到底是贪恋那处山水,厌恶这都京城的繁华,抑或者,单纯是为了保命呢?”
“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那兄弟相和的戏码,父皇自己都做不到,却要求我们做到,何其可笑?”
明元帝登时目眦欲裂:“好个不择尊卑的混账东西,敢这样与朕说话,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梁致岿然不动,任他数落。
明元帝脸上沸色迭起:“倒是朕看错了,原来你与你那母后一样,俱是不可理喻之人,如何堪当大任?这些年来,你母后害了朕多少子嗣?朕若追究,这皇后之位,她早就坐不稳了,若非为了你与长莹,朕又怎会忍耐她这么些年?朕对你姐弟二人还不够好?你非但不知感激,反敢这般问责于朕?”
父子二人间的气氛正是紧张之际,随侍的索都知躬身进来了:“陛下,太医已至,陛下…可要去瞧瞧七殿下?”
明元帝当即转了脚尖,去看梁旻。
“旻儿伤得可重?”
“回陛下,七殿下所受皮肉伤居多,休养几日便能好的。”
……
伴随着这些关切之语,明元帝渐渐走远了,庭院之中,只剩梁致一人。
他孤孤地立了许久,一双灰灰暗暗的眼,渐渐浮上几许霾色。
原本那深入肺腑的、深重的无力感,逐渐,被意懒心灰所替代。
少顷,青年郎君清隽舒朗的一张脸上,已无甚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老夫掐指一算,甜甜的舔狗下线了
亻衣哗独家求娶
【第六十一章】
康宛妙在外头疯了一天, 回府时,碰到了特意蹲在她居院前的栖桐和祝金。
两个大老爷们一见她,就哭丧着脸迎了上来。
“二小姐, 快救救小的们罢。”
“小的们最近可太惨了。”
“对啊二小姐,我二人实在要顶不住了。”
听他们几句七嘴八舌的诉苦,康宛妙一头雾水:“怎么了这是?”
而栖桐和祝金之所以来找康宛妙,实在是因为最近, 他们的主子太不正常了。
比方说换药罢,康子晋以往也不是没有受过伤, 往前都是一声不吭的, 而且祝金栖桐都是粗手粗脚的男人,手脚放得再轻, 也不可能不碰着各处伤口。
可这回,但凡不留神碰着一下,弄疼了他,就是动辄斥火瞪眼, 弄得这二人提心吊胆, 每天给他换药跟上刑似的。
再有, 最近但凡是个丫鬟, 他就要盯上两眼,害得最近府里的丫鬟都蠢蠢欲动地,想往蹈和轩跑, 二人还得费神去挡。
尤其是前两天, 岳大人和岳夫人登门道谢后,更是不得了,那脸,就没有提起来过。
总之主子心情不好, 他们就跟着受罪,好像怎么做都不对,只得趁现在康太夫人去了,他们偷了个空,才双双跑来蹲康宛妙救命。
祝金尤其泛急,苦求道:“二小姐您帮帮忙,看怎么解决这事儿,岳小姐那里,她要是记着我在崖底时说过她两句,我跟她道歉就是。”
而康宛妙经他们俩这一提醒,才记起,自己有个躺在榻上养伤的兄长。
听了祝金说的事,她蹙起眼来:“兄长那是自作自受,没事儿干嘛骗人玩呢?我要是岳清嘉,发现给人这样骗,脑袋都给他拧下来。”
“还有,他以前装模作样地戏弄人,又总对人爱搭不理的,指不定岳清嘉就是经了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