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地中。

康子晋解了李原的哑穴。

一脸眼泪鼻涕的李原见了他,连呼痛都不敢,开口就是求饶:“康侯爷,是小人错了、小人有罪!要知道那岳小姐是您的人,就是给小人一万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打她主意啊!”

“小人绝对没有碰岳小姐一根毫毛的,这都是入云阁那个贱妇撺掇的,都是那贱妇出的主意,侯爷饶了小人,小人去把那贱妇生剐了,给岳小姐出气!”

“侯爷,敢问岳小姐在哪里?小人马上给她磕一百个头,不、磕到岳小姐满意为止,还请侯爷放过小人…”

康子晋慢慢悠悠地撩袍坐下,启唇道:“本侯问你一桩事,与李大人相关的,你若能答得上来”

喘着粗气的李原连忙信誓旦旦地应道:“能能能,侯爷尽管问,小人在府里时,常躲在我爹书房听壁角的,府里有什么事,我娘也会告诉小人。”

实则,是因为李少卿书房中,珍藏了不少名家的书画珍宝,李原有时赌得手头尽空,且欠了大笔赌债,而李夫人一时也拿不出那么多银钱来给他还债之时,李原便会去其父书房中,用赝品置换那些书画珍宝,去的次数多了,难免就会撞上、或听到些隐秘之事。

而康子晋所问的,余国公究竟给了什么样的好处,才让李少卿弃了宋皇后,以及追谥当日,准备怎样合谋反过去诬陷宋皇后的,这当中的事,正好,李原听了个清楚。

变更站队,无非是钱财现诱与权位许诺,而反诬陷之事,则是由李少卿在太常寺内找个替罪的小官吏,在其‘失手’被擒之后,供出背后主使之人,是宋皇后。

这样的事,陷害尚且做得,何况宋皇后还当真是做过的,她设这计谋时,不少事都是由李少卿代办的,李少卿要想依着痕迹找出些证据来,并不难。

至于李少卿,则会担了那治下不严的共罪之责,下狱娱演一出苦肉计,其最终的目的,自然是既不暴露自己已另寻靠主,又能暗潜在宋皇后身边,与余国公暗通款曲。

而余莳欢,是明元帝的逆鳞。

本来,这明元帝为了梁旻,于正统皇后仍在时,便追谥一个连后妃都不是的皇子生母为后,此意初生之际,明元帝或许心底对自己的发妻宋皇后,还存了那么一点愧疚之意,可此事一旦被爆出后,且有不少佐证,帝后矛盾,必将再度激化,愈加难以挽回。

盛怒之下,甚至梁致,都会因此得到明元帝的迁怒,父子之情不说消失殆尽,受到重创是不可避免的,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明元帝极有可能再不顾忌宋皇后、朝臣,行事更无所顾及,愈发铁了心,欲将那梁旻立作储君。

室外寒风呼啸,室内静默冷清。

李原说完这些后,稳了稳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