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呢?”

“微,微小的微。”

箫娘实则一个没记住,也对学问没兴趣,无端端找这罪受,无非是想听他的声音,喜欢受他“指点”。她问,他教,像是一种情人你来我往的调.情把戏。

她又指一个,“那这个呢?”

“献,”席泠的声音含着飘忽的慾,吹在她耳边,“献.身的献。”

吐息把箫娘的耳廓熏红了,睐目嗔他,“噢,你装得个好模样,其实是在看不正经的书!”

席泠不但不辩驳,反而把封皮翻给她瞧,“那你倒说说,我在看什么不正经的书?”

箫娘瞧是四个字,心里想着,正要脱口而出,忽地回转过来,看见他狡猾的眼色,险些又上他的恶当!便不说了,扭脸来翻个眼皮,“我又没看过,哪里晓得?”

“啊,原来你也没看过。那凭什么说我在看呢?一定是你也想看,做贼心虚。”

“谁跟你似的?”

窗外雨丝绵绵,像一层一层柔软的纱帐,把同样绵绵的慾重重围困在屋里。

箫娘忍不住有些得意,他冷漠的心冰凉的血都是为她发热,他一派对人世无所谓的态度是迷.失在她的裙里。他是为她,才像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了。

?朱门乱(二)

满城烟水, 迷雾苍茫的静窗内,席泠静观箫娘洋洋的下颌弧线,优美柔和, 人一个不当心,就能从她俏丽的下巴滑下去, 落进她柔软的心口。

他拨过这个下巴, 往她嘴上亲,含含混混的口齿,“你这时候又觉得我不好了?夜里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亲得人骨软筋酥,箫娘生怕在天光底下陷下去,她还要点脸皮, 忙推他,“看书嚜, 不要闹了。”

他只好倚回去,举起书。可箫娘趴在炕桌, 觉着后腰上抵着个什么,扇柄似的硌人得很。他可不爱打扇子,她心知肚明扭头看, 他好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 倒叫她禁不住独自浮想, 一张脸想得绯红。

她把脚由裙里探出来, 踹了他的脚踝一下,“与我说说话呀,又闷不吭声的。”

席泠拥上来, 火辣辣地抵近了, “我不爱讲话, 做实事比讲话要紧许多, 你说是不是?”

箫娘假意躲一躲,他便亲上来,兜揽她的腰,将她转过来。一个强装正经,一个卸了满身斯文,纠.缠.搂.抱。到底又没做什么,只是这里撩一撩,那里抚一抚,就够人心颤的。

扭扭捏捏的推搡间,云翳飘散,狼藉残雨,乍暖还凉。风好似在吹醒将溺堕的两颗心。

未几残雨亦住,太阳露了半边,照着檐渠上晶莹的水珠,滴答滴答很是惑得人困倦。

倏闻院门“笃笃笃”叩响几声,箫娘使着坏心眼逃出升天,跑到院中,扭头对他顽劣地抬抬下巴。

门外是虞家的婆子,箫娘认得,一见她就当是露浓来催托给她的巾子,忙请入院,“我还说过两日赶着把巾子送去呢,妈妈怎的这疾风猛雨地就来了?”

婆子一行收了青罗伞,一行朝窗户里张望,只瞧见席泠半张淡月溶溶的侧脸,心里惊叹,挽着箫娘在院中低声,“那就是你们泠官人?”

“是嚜,今日未到衙中,在家读书呢。”

箫娘待要瀹茶招呼,婆子忙拽,“不必招呼,我就来带个话,姑娘原是请你过去说话,你巾子既做好了,过两日一并送去就是。我先去了。”

言讫款步而去,留箫娘在院中有些发蒙。踅回卧房,席泠搁下书,因问:“是谁家的婆子?”

“定安侯虞家的。”箫娘又落去他怀里,仿佛是长在他身上的一块肉,离了他就得枯萎,“你说怪不怪,我么不过就是个平头百姓,讲手艺,也不过胡乱混口饭吃,论身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