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家,没嗅见饭食香,屋里摆着件大理石描金苏绣屏风。箫娘穿着件黑色素软缎比甲,露着里头湖绿潞绸衫的两只小氅袖,底下半截孔雀蓝的裙,围着那屏风打转。

转到前头来,脑后的髻斜簪着两只水绿的蝴蝶花钿,底下露着一片脖颈的皮肤,朝下慵懒地蔓延,又被衣襟暧昧地遮掩。

转到侧面去,浓密的睫毛起起落落地,像蝴蝶振翅。席泠静静地欹在门框,抱起双臂把她望着。

冷风在背后萦纡,拂皱他心内一片潮水,他望她的手、她的裙,跌宕涟漪的裙,广袤得足够包裹一个男人滔天的霪心。

他歪着嘴角笑了下,逐渐意识清,男人都这样,他也不例外。

直望到箫娘察觉到一线发热的目光,扭过头来,“哎呀唬我一跳!你走路又不出声。”

她欢欢喜喜蹀躞过去,那架势,好像要蹦到他怀里。却只是十分矜持地掣了他的衣袖,掣到屏风前头,“晌午,你们衙内那个姓白的打发了他们家小厮抬来的,还送了些好缎子,我收起来了,只是这屏风不晓得往哪里摆才好。咱们家,拢共就这两间屋子,哪里衬得上这样好的屏风?我瞧着,得值二三十两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