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这里站着做什么?进去领了扎付,就好上任了,自何主簿调任应天府,还有许多事搁置着没办呢。”郑班头瞧好戏似的拿冷眼催促。

白丰年揩一把汗,肥肥的身躯跟在他后头摇进内堂。席泠正在案上瞧朝廷推行“一条鞭法”的细策。抬眼见他,慢悠悠搁下扎付,“听说今日主簿到任,不曾想竟是老相识。”

太阳晒出白丰年满脸油汗,偷眼窥上,但见席泠面容岑寂,眼藏暗锋,跼蹐得他不知脚该往哪处站,深深作了个揖,“是是是、卑职也不曾想到,又与大人做了同僚。听说上年老太爷过世,卑职原惦念着去吊唁,不想家中死了房小妾,叫绊住了脚。”

“白主簿客气。”席泠欹在案后,笑眼冷睨他,手掷一纸公文,又将朝廷新策推到案前,“既然是老相识,咱们就不啰嗦了。这里是你拜任的扎付,县尊今日不在衙内,你到内堂去,把这本新策誊抄百份,带着差役,先往各家商铺里推讲新策。”

真格是朝夕多端,谁料今番尊卑颠倒,往商户里推行新策原是差役们的事情,可县衙二老爷下令,白丰年岂敢不尊?他战战兢兢上前取公文,“卑职尊领上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