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两银子还在路上,先就有娇客临门。难得,听松园竟有外人寻来。箫娘正与软玉在屋里眼神交锋,听见人报,迎到廊下,不想是晴芳,正拖着裙一瘸一拐地走来。

“哟,是你,我说哪里来的客呢。你这是怎的了?哪里摔着了?”

晴芳龇牙咧嘴地摆着袖,“休要提了,先进屋里说话。”

两个人正屋里进去,箫娘打发了丫头,晴芳扶着腰不敢坐,站着将绿蟾与何盏私会被捉之事细细说来,又说她如何被问罪打了二十个板子,讲得唾沫星子横飞:

“如今我们老爷不许姑娘出屋,只怕再闹出事来!何小官人也再进不来,姑娘急呀,就想寻你在中间递个话,谁知我在席家守了你两日,不见你去!我只好寻了过来。”

箫娘听见,一阵心惊,忙把脖子一缩,“别别别,今番你家老爷都晓得了,我还敢在中间递信?要是他发起火来,也告我个诱带民女,我怎生应对?!不成不成,你去回你们姑娘,这事情我不管了,再把我牵连进去……”

晴芳在旁劝,“哎呀你这个人,什么时候变得拘谨起来?你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们老爷最疼姑娘,嘴上说着要报官,真到衙门,坏了姑娘的名声,他舍得?嘶……不过是吓唬吓唬何小官人罢了!你去递了信,中间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劝得箫娘贪心复起,到底舍不得溜了银子,应承下来,等仇九晋送来五十两银子,带着与晴芳往那头里去。

走到溪畔,箫娘使晴芳自行回转,她先打发席泠上衙门,再往隔壁何家走动探听虚实。晴芳得话自去,箫娘踅入院内,天色已大亮,杏阴密匝,一丝一丝地滗漏阳光,盎然绿意里失了烟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