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络,暗揣摩必定官高于她家的小姐,益发不肯走,生等着要攀这个门户。
又听那小姐在榻上笑,“我吃过来的,父亲大早往府衙去,我顺道坐了他的马车,与他一道过来。”
玉台道:“伯父勤政,大清早就往衙内去,咱们应天府有这么位通判,是百姓的福气。那回头使我家的轿子送你归家去,免得你家里再使人来接。”
倾听半晌,箫娘掐算出来,应天府就只三位通判,仇家没姑娘,陈家听说小姐还十分年幼,只这柏家了……
便朝那柏五儿迎将上去,“哎哟哟,我在那里冷瞧半日,心道是哪里来的天仙下凡,原来是柏通判老爷家的小姐不是?啧啧啧……这模样生得,活似菩萨跟前的玉女!我的小姐,瞧这冰天雪地里走来,冻得脸发红,愈发水晶玻璃捏的一样!”
那五儿听见这般夸她,自认在玉台面前长了脸,乐得障袂嬉笑,“好会说话的嘴,你是哪家的?”
“嗨,穷门穷户的,哪里值得姑娘问?我上元县是席家的。”
“上元县席家……哪个席家?”
玉台冷眼一别,“就是上元县儒学里原先那个穷进士席泠他娘。说是老娘,也算不得,与他爹没成礼,不明不白的在他家胡混。”
“原来是那个席家。”五儿莞尔点头,“我倒是听家里兄长父亲说起过这位席进士,好学文呢。嗳,你那双鞋捡来我瞧瞧。”
箫娘眼见机遇天降,忙把鞋子殷切切奉上,“做得不好,赖姑娘奶奶太太们好心,白混口饭吃。姑娘要是喜欢,我替姑娘做来,我针线上虽有限,颜色上倒是精些。譬如姑娘这样好的好脸色,使这样灰的绢子,虽不差,却不大显姑娘的灵俏,该用些嫩鹅黄啊、松黄啊、莺色、嫩绿的最妥当。”
“我倒不大留心这个……”五儿把绢子捧在手上瞧瞧,盈盈娇笑,“你说得也是道理。倒巧了,赶在年前,好多礼要走,我家正缺些送礼的绢子汗巾,你若得空,替我做些,送到我家中去。”
正是愁什么来什么,箫娘正想如何搭上柏家的关系,可巧好事就送上门来。这便乐呵呵应承下来,玉台的钱也不要了,喜滋滋辞将出去。
谁知玉台跟前那丫头瞧玉台暗递了个眼色,心下领会,引着箫娘出去。走到角门上,那丫头将箫娘胳膊一拽,箫娘不防,被拽倒在雪里,登时恼怒地睇上眼,要撑地站起来。
那丫头又捉裙用脚拐了她手肘一下,乜眼冷笑,“真是瞧不出来,你倒是鸡窝里专会瞧太阳,最能打鸣那一只。瞧着人通判家的小姐,就只顾卖力奉承,怎的方才对我家姑娘,就是那样一副脸色?”
箫娘反肘撑起来,倏地笑了,把裙拍一拍,抖落着冰凉凉的雪,“感情你们姑娘是想听我说好话?”
她把两个眼皮子无辜地眨巴两下,“我这个人说奉承话呢,也是拣那实诚的说。你们姑娘是生得是没人家好嘛,总不能叫我昧着良心说她是天上有地下无的美人。我倒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可她倒也敢往心里去呀。”
将那丫头呕得一口气上不来,“你!”脑子迅速转一转,也冷蛰蛰笑了,“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你说好不好的,我们不稀罕,只是瞧不上你这巴高望上的下贱样。”
箫娘懒怠听她闲话,转背要去,不想那丫头吊起嗓子唤门下两个婆子,“你们眼睛是吃饭使的,不会看贼?姑娘屋里失了盗,现成的偷儿就在这里,你们还不搜检她!”
俩婆子瞧在眼里,对望一眼,左右将箫娘揿在门框上,一手解她的裙带。
箫娘猛地挣着胳膊,乱着朝那丫头脸上啐一口扎实的唾沫,“呸!我入你娘的小娼/妇,想借故整我?你主子给你什么好肉吃,值得你狗似的指哪里咬哪里?还真是个天生天养的好奴婢!”
冰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