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凉丝丝的衣摆里爬,爬向那绵.软.的小山丘,一握住,箫娘便泄.了气,偏着脸,使他的嘴,好密密麻麻落在她的肩.颈.上。

他的嘴唇有些凉,像细密的雨点子落满她身上。箫娘在漫天雨里水溶溶地迎接他。他把她魂儿也撞出去了,趁着这功夫,汗涔涔地凑到她耳边来蛊惑,“你听不听话?”

箫娘半饧着眼,揪着枕头点头,“听话。”

“那杭州,你要不.要去?”

她把眼睁开一些,神魂就归体一缕,有些清醒,咬着嘴摇头,“不.要去。”

席泠狠捭棁下,疾风骤雨蓦地停了,悬在她眼皮上带着霪.色笑了下,“你想清楚,要不.要?”

箫娘在陡地一下蛰痛里彻底成了一团乱麻,又在蓦然的空荒中,焦急不安。她只能像一缕线痴缠他,撒着娇,“要的、要的。”

席泠汗.润的眼渐渐笑开,他狂热而绝望的爱,便似一片乌黑的天倾罩下来。

比及天光大亮,丫头们端水进来给二人洗漱。席泠穿戴好补服由屏风后头出来,叫住了素心吩咐,“告诉晴芳,打点好太太的细软,你们陪着往杭州去逛一逛。再告诉官家,包一艘好点的船。到了杭州,我有位同窗在那头接应。”

素心听见要往杭州去游玩,心里正高兴,谁知太太媚眼斜挑,将席泠拽到床沿上,“我什么时候答应要去了?”

“方才。”

席泠凑在她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太太脸红起来,捶了他一下,“那不作数!”

“应得好好的,怎么能不作数?”席泠整衣起来,抚一抚她的腮颊,“听话。我走了,晚些归家。”

言讫出门去,素心红着脸发了会怔,才想着追到廊下,“老爷,什么日子启程呀?”

“二十就走。”

话音甫落,人已钻入紫竹林间的小径里,绿森森的密幄间,他暗红的影闪动着,是倏明倏暗的一团红莲业火。

?碎却圆(十)

天气一热, 南京就该阴雨频发,堰堤的工程不得不暂停了。目断处,两岸田地自收了秋冬作物, 便荒废下来,如今杂草寸生。

官船慢行, 几个差役举着应天府的牌子, 红底黑字,庄严肃穆。船头河风轻送,别说席泠,就连柏仲眺睃着那些绿油油的荒草,也不由叹息, “这些绿油油的草,要是庄稼就好囖。”

席泠侧面睐他一眼, 寂寥展目,“这些地要是春夏都种起来, 增收不少。都说江南富庶,殊不知江南也有饥荒,倘或想以江南养天下百姓, 那寸土寸金, 就都不能荒废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说话间, 差役搬来案椅, 安放在船头,上了茶果点心。柏仲拂着补服落座,又邀席泠, “过来坐, 一时操心也是操心不过来的。”二人相对, 柏仲亲自为彼此斟茶, “来来来,吃杯热茶,暑天当吃热茶,发了汗,什么心烦的事情就都挥洒出去了。”

“多谢大人。”席泠忙接过紫砂壶去,为他斟。

柏仲刮刮唇上的须,“京城下来的旨意,我都晓得了。我知道你的用意,你放心,既然工程已经干到这里,不干下去,先前的银子就是白花,你这桩事,也是白遭。不论你结局如何,这件事,往后我担起来,按期竣工,保证不耽误。至于钱,少不得我腆着老脸,去北京打官司,就是把内阁大堂的门槛跪破,我也讨来。”

风轻云淡的玩笑中,席泠默了片刻,又替他斟满,“大人的情,下官没齿不忘,下官不善奉承,就以茶代酒,崇敬大人。”

“嗳,你我之间,不搞这一套。”柏仲用手压下他的盅,继而笑道:“你这人,满南京城,恐怕只我最清楚。别人都弄不清你,我明白。只是你自己还是该打算打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