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
她有她的固执,在他怀里翻个身,躺着就轻而易举望见窗外的月亮,“咱们到底无名无分的,暗地里如何,别人瞧不见。若住在一个屋里,倘或家中来个客,不防就要漏出去,叫人怎么议论好?”
席泠袒裼着胸怀,手臂给她枕着,另一手伸过来给她掣一掣盖在身上的他的道袍,“那就等搬了宅子,过了礼,再一个屋里住。凉不凉?”
“不凉。”说是不凉,箫娘却悄悄的把衣裳抽进盖着的道袍里,遮遮掩掩,扭扭捏捏地,系好鹅黄的抹胸,适才安心翻过来望他的侧脸,“咱们什么时候能搬家?”
席泠睐目睇她一眼,又远远把目光投向东墙,晦涩地笑一下,“就快了。”
到这时节,箫娘却不急搬家了,她急的是搬家后的事情,“那,咱们成亲,你怎么向世人交代?”
“交代什么?”大约是男人的通病,一番操劳下来,什么泼出去,心里就会觉得有些空。空得目光也幽寂,“从前,世人不拿眼望我,我也不望他们,如今我更不至于去看他们的眼色。我这辈子,只要给你个交代。”
箫娘咯咯在他颈窝笑起来,笑着笑着就润了眼。席泠察觉,下撇着目光,“怎的又要哭?”
“没有!”箫娘拒不承认,把泪花在他脖子上蹭得干干净净,抬起来像个没事人,“别老讲我哭啊哭的,我这个人,从来不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