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明显是知道什么的,难道是想要替那个幕后真凶遮掩什么吗?
他的思路转的很快,很快便是沉浸在了自己的设想之中。
沈南意本就是为了陛下做事的,虽不说他所有的行为是不是都陛下的意思,但也都八九不离十。
是陛下下令要彻查此事的,为什么沈太傅又突然不让查了呢?
是因为先皇的死和他有关系?或者说,先皇的死是和如今的陛下有关系?
想到了这一点,吴庭深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无力的瘫坐在了地面上,看上去似乎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呆愣。
他的目光还死死地盯着火盆中逐渐被红焰遮掩的铃铛,似乎是开始怀疑起了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见人这般,龙川也收回了自己的利剑。
能悄无声息回到皇宫见到先皇,并取得先皇的信任留下那个药丸的,其实更有可能的是……
他抬眸看着沈南意,眼中弥漫出绝望的寒意,他怎么就忘了这件事儿?
先皇若是死在了这次叛乱中,还是二皇子的江行舟便是可以顺理成章的登基了,再也不会有人阻拦自己了,反正动手的只能是江行止。
这么看起来的话,其实江行止在这件事儿上只是做了一个可怜可悲的替罪羊。
但是江行舟表面这般仁义道德,却和江行止是一丘之貉,他们之间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哪怕知道这个位置是自己的,但还是要不择手段的争夺,好像所有的皇子都是这般,九子夺嫡,从来都不是什么美谈,不知道掩盖了多少的残暴血腥。
而自己竟然愚昧到了这个地步,自己还能活下去吗?
看到吴庭深的样子,沈南意似乎一点儿都不意外,“天寒露重,吴大人可要小心,最近的京都还不算太平。”
吴庭深的眼眶红红的,似乎是预料到了什么,他重新跪直了身子,郑重的朝着沈南意磕了一个头,声音微微颤着,但是胜在铿锵有力。
“属下……明白,只求太傅能多照料属下家中妻女,他们在京都中孤苦无依。”
他还想说些什么的,但是又觉得再说些什么都像是徒劳无功的挣扎,便是狠了狠心,准备离开。
但也许是受到的震撼太多了,又或许是跪的太久了,他刚站起来的时候身子竟然是忍不住的一颤,原本魁梧的男人如今看上去竟然有些弱不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