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忽然想到了白日里出现过的息烛,他说贵客在催,是不是证明他进过那间院子?

“息烛呢?息烛又是怎么回事儿?”

“息烛是前几日郑世子直接带回来的,说是做他的贴身侍卫,但是我怎么看都觉得郑世子和那个息烛之间怪怪的。”

似乎是终于抓到了什么异端,方芷直直的看着长辞,“仔细说说。”

“就是我觉得息烛和郑世子之间不像是主仆,虽然息烛对郑世子还是很恭敬的,只是隐隐的,郑世子似乎还受到息烛的牵制。”

对了,就是牵制。

方芷似乎是突然之间想清楚了什么,息烛并不是简单的侍卫,而是其他的人派来监控郑世子的。

郑尧知道这个人绝非自己的人,但是碍于那个人的地位和权势,他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郑侯爷现在在何处?”

“就在别院,说是身子不适,正在休养。”

怕休养是假,囚禁是真。

但是如果这个侯府已经是郑尧做主了的话,二皇子的信里为什么会说是他们二人相互牵制?看着个情况,郑侯爷被囚,相互二字从哪里提起?

不,不对。

这个侯府不是郑尧做主,是他背后的那个人,郑尧也只是一个提线木偶而已。

这对父子的斗争中,是郑尧败了,真正在暗中掌控大局的一直都是郑侯爷。

想到这里,方芷这才惊觉自己究竟面对着一个什么样的家伙,郑侯爷将自己藏于暗中,日后东窗事发,他便是无辜的人。

而暂时被抢走的东西都会回到自己的身边,郑尧,这个世子已经被放弃了。

但是看郑尧的模样,丝毫没有被利用的自觉,郑尧会不清楚吗?

不,知子莫若父,但郑侯爷的所作所为他不可能没察觉到,但是他究竟为什么会这么淡然?

方芷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便是干脆扶着桌角坐了下来,侯府的情况绝对没有那么简单,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没有发现的。

长辞连忙给方芷倒了一杯热水,“还有一事,我觉得姑娘你应该知道才对。”

“什么?”

“姑娘现在所在的院子虽然是之前的院子,但是郑世子早就下令不准许任何人靠近了,所以姑娘今日才只见到了侯府中的我和息烛。”

“至于姑娘回来的消息,侯府也是没有传开的,就连白日里迎姑娘回来的几个人也都被郑世子解决了。”

方芷皱了皱眉,下意识的去看还在轻声打着鼾的郑尧,郑尧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为什么可以隐藏自己的存在?

是因为想要保护自己,不让有的人发现么?那郑尧忌惮的人又会是谁?是江汣慈,还是大皇子江行止?

方芷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动着,她朝着长辞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

长辞看了一眼郑尧,随即又不放心的交代了一句,“姑娘,我就在屋外守着,若是有事,姑娘只管叫我就是。”

“嗯,知道了。”

方芷觉得屋内格外的沉闷,也格外的安静,自己甚至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手边烛台上蜡烛燃烧的声音。

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可是心中的烦闷并没有得到排解,方芷便是径直走到窗边,大力的将窗户打开。

今晚的月色很好,很清明,不用打灯外面的一切也看得格外的清楚。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轻薄的月色纱,静谧得不像话,偶尔有一阵风吹过,但都是凉丝丝的。

方芷看见屋檐的影子被月光照得有些扭曲但是除了一条屋檐的阴影,还有一个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