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皇帝八月二十六日大婚,岁岁定会在此之前抵达京城。

听到这话,穆岁安顿觉一阵酸涩涌上心头,尤其见到棠棠如此消瘦,更觉不是滋味。

说实话,当初棠棠选择留下,她虽心有不舍,但并不是太过担忧。

彼时郑华英已废,命不久矣,有秦王与郑太后在,自是无人敢欺棠棠。

至于皇帝……登基之初,他绝不会轻易对郑太后动手,且在表面上也会善待于秦王。

退一步说,即便秦王因身体或是其他缘由而不得离京,棠棠完全可以只身返回郓州。

为此,她还特意在京城留有人手。

然而,不知究竟出了何事,棠棠这丫头竟然三年未归……

见到穆岁安欲言又止的神情,乔棠自然知晓她的满腹疑问。

然其中缘由,她却难以解释,只因她是为了秦王的续命丹药,才迫不得已留在京城。

“棠棠,一切都过去了……”

穆岁安察觉到乔棠似有难言之隐,赶忙转移了话题。

“你的院子没人住,里面的一花一草都长势良好,就是果树不太行,结的果子较少。”

“柳姨给你换了新的梨木榻,还用丝绸做了寝被,咱现在有银子……”

“阿娘!哥哥的蟀蟀斗败啦!”

穆岁安的絮絮叨叨,还有乔棠几欲脱口的解释,因小安的一句高呼,只得瞬间终止。

“大安!小安!速速将那两个破虫子给老娘扔掉!你们刚擦洗干净!”

穆岁安仅剩无几的温柔,在见到小安抓着蟋蟀时,终于荡然无存了。

眼见最厉害之人发了飙,柳岸与林雾赶忙将蟋蟀扔出去,乔随彧则再次为爱孙净手。

两个小家伙也仿若变了样,不仅规规矩矩地立好,更面露乖巧可爱之态。

毕竟无论在山寨还是这里,阿娘是唯一一个会真正揍他们的人。

“你们应该玩刀剑、枪弩……”穆岁安故作严肃地教诲着一双儿女。

“你娘我三岁就开始扎马步,四岁耍棍棒,五岁练木剑,六岁弯弓,七岁就能上马……”

“又来一个伯伯!”

穆岁安的光荣战绩尚未数清,只见孩子们突然伸出小手,兴高采烈地指向她的身后。

不仅如此,甚至连乔叔与柳岸,棠棠和林雾等人,亦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同一处。

“伯伯?什么伯伯……”

穆岁安的嘀咕声,在转身看见不远处那个……刚从马车上走下的男子时,戛然而止。

一袭白衣胜雪,微风轻拂,吹动他那单薄的衣衫,瘦弱臂膀若隐若现。

颀长瘦削的身形,再加上那过于苍白的面色,使他看起来,犹如久未见阳光的花儿。

他伫立于原地,目光痴痴地凝视着前方某一处,眼眸中似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情感。

当二人恰好四目相对之际,他倏地垂下眼眸,以掩饰汹涌而出的情思。

这一刻,穆岁安心中所想竟是

天杀的!蔺聿珩不是月底才能从皇陵出来吗?怎会突然现身于此!

方才她如同悍妇一般,凶巴巴教训孩子的模样,不知他有无看见听到?

“大安、小安……”

在一片沉寂之中,乔随彧终于缓声开了口,紧接着,他将两个孩子从马车上抱下来。

“此人不是伯伯……阿娘和祖父都给你们看过画像,是觉着不太像吗?”

但见他蹲下身子,抬手轻抚着孩子们的脸颊,轻声细语地提醒一遍。

若是细细听之,乔随彧那轻柔温和的声音中,似夹杂着一丝酸楚与疼惜。

他的儿子不过才二十四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