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她放下画像,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肚子,笑着打趣,“偶尔拿出来看看,让孩子认识一下,免得以后相见不相识。”
总不能有朝一日见了面……孩子歪着头称呼亲爹一声……“伯伯”吧?
须臾之后,穆岁安环顾四周,最终将画像轻放于床榻边上的暗格里。
“还有一个小盒子……”她边嘀咕边打开那个精致典雅的檀木盒。
“玉雕?”
檀木盒之中,整齐地摆放着三个由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的人像。
一男一女紧紧相依,女子左侧是一个梳着双环髻、看不清男女的胖娃娃。
“……”穆岁安轻抚着玉雕,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古怪。
“郡王爷呀郡王爷……这一回……你怕是要失算了哦……嘿嘿嘿……”
夜色深沉,子时将至,穆岁安顿觉困意袭来,遂捧着肚子回到温暖舒适的床榻之上。
三个白玉小人儿,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她的床头,三人目光所及,恰是她的宁静睡颜。
寒冬渐逝,春暖花开已然不远……
不同于飞云寨中的热闹喜庆,京中则是一片孤寂冷清。
此时,蔺聿珩端坐于书案前,炽热的目光正紧紧盯着桌案上的画像。
父亲的右手虽有旧疾,难以如昔日般妙手丹青,但左手所绘画像,依旧是栩栩如生。
只见他朝思暮想的妻子,身着一袭红霞云纹长裙,领口镶嵌着绒毛,乌发随意挽起。
她左手托腮,右手拿着一块类似糕点之物,脸上洋溢着幸福欢乐的笑容。
“真好……”蔺聿珩一遍又一遍地用指尖轻轻描绘着画中女子的眉眼。
“肚子已经这么明显了……是否会影响到夜里安睡?山路可还好走?”
“啪嗒”
一滴泪珠,忽地滴落于画像上,以致稍稍晕染了穆岁安的裙摆。
蔺聿珩身形一颤,赶忙用锦帕轻轻擦拭画像,其动作之谨慎,仿佛生怕损坏手中至宝。
“安安……你是记得我的……”他凝视着妻子的如花笑靥,垂眸低声呢喃。
父亲提及,绘此幅画像,乃是经由岁岁首肯,只是她不愿赐予只言片语。
恰在此时,一位身着雪白罗裙的貌美女子轻轻推开房门,款款入内。
“临安郡王……”
“滚出去!”
女子刚一开口,蔺聿珩头也不抬地冷斥一声,同时将桌上的画像小心翼翼地收起。
此女乃是今日午后来至皇陵,声称其为郑国公之庶妹,奉命来此侍奉他的日常起居。
奉命?郑国公岂敢如此!想必是皇帝恶从心起,欲施“美人计”。
“求临安郡王救小女子一命!”女子突然伏地叩首,泣声连连。
“我绝无非分之想!只求在您身边为奴为婢……若是回府……兄长定会让我去伺候半百老者!”
说罢,她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凄美面容。
“表哥……求你给我一条活路……”她膝行向前,楚楚可怜地恳求。
“你的死活与我何干!”蔺聿珩起身行至窗前,打开窗户,任凭冷冽的寒风吹入屋内。
“公子!”
就在这时,傍晚前去临安郡王府取物件的青杉,大步走了进来。
他瞪一眼跪地哭泣的女子,不自觉地握紧手中长剑,午后他分明已将此女送出别苑!
公子来此守陵,连忠心耿耿的白芍与海棠都未带来,岂会收下此女!
蔺聿珩静静凝望着窗外,接连数日的大雪刚刚停歇,院中白茫茫一片。
“青杉,雪天路滑……郑姑娘不慎跌落莲花池,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