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知晓你的无耻行径,想必会懊悔昔日出手救你之举……”
“她不会知道的……”姜奕承面不改色地打断蔺聿珩,“表哥是个聪明人!”
“至于她是否与我有牵扯……此乃我二人之间的事情,与你这位和离的故夫毫无干系!”
“蔺聿珩……朕是皇帝……”
最后这句话,姜奕承意在提醒蔺聿珩早日看清现实,切勿再执迷不悟了。
自古以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待皇祖母薨逝,昭阳姑母将再不复昔日嫡长公主之尊。
他的胞妹姜玉皎,才是如今大雍最为尊贵的长公主。
眼见蔺聿珩缄默不语,姜奕承执起御案之上的茶盏,惬意地轻抿一口,似回味无穷。
“表哥,郑国公已离世,其子是个求稳之人,郑国公府将会空有爵位。”
“现下何人有能力助你们母子?难道还指望‘母后皇太后’不成?”
对于先帝的郑皇后,此时姜奕承自然不会有所动作,以免落人口舌。
毕竟郑国公不幸遇刺而亡,太后也即将寿终正寝……事情虽有巧合,但却有利于他。
他手中握有秦王的救命药引,所谓的母后皇太后,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我要亲眼……见母亲一面……”
许久之后,蔺聿珩缓缓抬头,暗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明显的颤抖。
“此乃人之常情,朕允了!”姜奕承嘴角轻扬,毫不犹豫地应道。
他知蔺聿珩已有了抉择意料之中的抉择,亦是别无他法之选。
今日此等两难之情形,即便换作他与穆岁安,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为人子者,岂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赴死,而无动于衷……
申时将至,一处幽暗阴森的宫殿。
蔺聿珩缓步踏入殿内,只见数日未见的母亲,正双臂环膝,坐于地上。
其依旧身着那件染血的白衣,发髻散乱垂落,头深埋在臂弯中,令人难以看清面容。
“母亲……”
蔺聿珩拖着沉重的步伐,徐步行至母亲身前,继而缓缓蹲下身子,颤着声音轻唤一声。
闻听动静,昭阳长公主似有失神。
须臾之后,她慢慢抬起头来,露出憔悴不堪的苍白面容,还有令人心悸的空洞眼神。
许是殿内稍显昏暗,她静静凝视着眼前的男子,怔愣了好一会儿。
“母亲……”
蔺聿珩声音哽咽,双手轻颤,将瘫坐于地的母亲搀扶起来,落座于一旁的小榻之上。
“而今您尚是长公主之尊……他们怎可如此怠慢于您!”
他一边艰涩地说着,一边褪下自己身上的外袍,将其轻披在母亲身上。
母亲向来喜洁,讲究体面,此刻不仅蓬头垢面,甚至身上都散发出阵阵难闻的异味。
尚且炎热的天气,这些宫人未帮母亲更衣便罢,竟连基本的洗漱都没有!
这不是软禁!分明就是打入死牢!
皇祖母病重垂危之际,终究还是低估了新帝的无耻与狠厉!
“宴安……”
终于,昭阳长公主回过神来,她哑着声音嘶吼一声,猛然扑进儿子怀中。
“是母亲愚不可及,连累了你啊!”
“我只是想去寻皇帝问个清楚,从未有过弑君之念头!可是……可是……”
“不知为何,我头脑一片空白,双手不受控制……即便我再蠢,也不会公然弑君啊!”
此时此刻,昭阳长公主紧紧攥着蔺聿珩的衣袍,语无伦次地泣声解释。
从她“无意间”听到太子的话,直至顺利进入龙涎殿……这一切皆是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