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聿珩一边将妻子揽入怀中,一边耐心地劝解着秦王。
将心比心,他深能体会秦王此刻的焦灼不安,若妻子遭人劫持,他恐怕会陷入癫狂。
“秦王,你不要再来回走了,我的头都快要被晃晕了!”穆岁安蹙眉道。
“绑架……呵呵!也不看看姑奶奶是什么出身!敢和我玩这一套……”
话未说完,她摆弄着断月刀,脸上浮现出的笑容,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除了王静姝,郑国公夫人最为在意什么人啊?”穆岁安突然发问。
或许是与妻子心有灵犀,蔺聿珩当即便明白了其话中之意。
“郑国公夫人以孝顺著称,王老夫人应当是她最大的牵挂。”
“此外,她事事以母族为重,最是看重娘家侄儿,尤其是她亡兄之子,那可是嫡长孙,听闻才学不错,是整个王家的希望。”
平素极其遵循律法的临安郡王,此刻言行举止,愈发有土匪的风范。
“王老夫人喜好礼佛,昨日似乎去往弘宁寺,王公子恰好陪同。”蔺聿珩随即补充。
“哦?”穆岁安挑了挑眉,“我若想见见二位,夫君,不知是否方便?”
“自然方便。”蔺聿珩微笑着颔首。
一旁的秦王,着实看不懂这夫妇二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迷。
“表嫂……”
“闭嘴!”穆岁安白了他一眼,旋即看向蔺聿珩,“夫君,你可是大理寺的官老爷,不适合做此事。”
“你在这与秦王细细说说,让他派暗卫前去,我先走一步。”
说罢,穆岁安随手戴上帷帽,继而扛着断月刀,便欲转身离去。
“当心……”蔺聿珩将一个细小的骨哨放入她腰间的荷包中。
“我们稍后赶去附近,有任何情况立即吹响骨哨,不许冲动恋战。”他轻声叮嘱道。
妻子所做之决定不容更改,他唯有在其身后,给予最可靠的助力。
待到穆岁安策马离去,蔺聿珩将自己的计划与秦王简单道来……
直至申时三刻,穆岁安一路快马加鞭终于抵达了京郊十里坡。
此处恰好有一座简易的木屋,四周还围着一圈低矮的篱笆墙。
“驾”
穆岁安身骑高头大马,径直冲入逼仄的小院中,那两扇陈旧的木门,瞬间应声而碎。
前方门扉自内打开,十数名黑衣蒙面人手持长剑,气势十足地鱼贯而出。
“狗东西!”穆岁安嗤笑一声,“在姑奶奶面前装模作样,自寻死路!”
话音未落,她猛然抽出断月刀,继而飞身下马,寒光闪闪的刀刃,直逼最前面那名黑衣蒙面人。
刹那间,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只闻“咔嚓”一声,一颗头颅滚落于地。
刀口整齐的脖颈鲜血如注,霎时染红了干涸的泥土地面,滋养着那一簇簇野花杂草。
“蠢货!该醒醒了!”
穆岁安特意好心提醒一句,才高高举起断月刀,继续方才的杀戮。
她刀法凌厉,招招毙命,直取黑衣蒙面人的首级而去,犹如砍瓜切菜,几乎一刀一个。
这些人或许未曾料到,此女竟会无视人质安危,一来便大开杀戒。
须臾之间,本就身手不敌穆岁安的十余名黑衣蒙面人,半数身首异处。
“住手!”
突然,自屋内传出一声怒喝。
只见一位身着素衣、头戴帷帽的女人踉跄着走出来,虽看不清面容,但穆岁安却能一眼认出。
素衣女子瞧见院中满地的尸首,顿觉双腿发软,几难站立,只得伸手扶住破旧门框。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