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同为王家女眷,行事当顾及王家那近百条人命,你可明白?”

郑国公夫人谆谆教诲,试图让王静姝暂时冷静下来,再徐徐图之。

只可惜,身心俱损的王静姝,早已神志不清,根本无心思考其他事情。

此刻她只有一个坚定信念不择手段让穆岁安死无葬身之地!

况且,她八岁才从祖籍归来,一直养在郑国公夫人膝下,对王家并无半分亲情可言。

“姑母,我知道了,用膳吧……”

王静姝一反常态,非但未再苦苦逼迫郑国公夫人,反而露出久违的笑容。

然而,她在心底却冷笑不止,姑母既靠不住,凡事还得自己想办法……

夜幕缓缓降临,阔别六日,穆岁安终于再次回到临安郡王府。

确切地说,她是被乔棠抱着,硬生生地塞进临安郡王府的马车内。

只因出手阔绰的蔺聿珩,特以穆岁安之名义,赠予乔棠一匹汗血宝马。

俗话说拿人手短,何况这夫妇二人已破冰消融,乔棠自是乐意相助……

亥时将至,合安院中万籁俱寂。

穆岁安赤着身子,坐在宽敞舒适的浴池之中,尽情地享受着鲜花浴。

万紫千红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轻轻摇荡,偶有几瓣沾在她如玉的肌肤上。

玉骨冰肌,云鬓半湿……仿若瑶池仙子沐浴花海,此景令人心醉神迷。

“哎呀!你想死啊!”

一声凶巴巴的嗔怒突然响起,打破了这如梦似幻的美景。

出尘仙子瞬间化身为霸气悍匪。

穆岁安轻抬右手,一把揪住那埋在自己颈间的脑袋,用力将其扯开。

“再敢咬我,拔牙不商量!”她随手抓起一把花瓣,砸向笑吟吟的男人。

“不咬……不咬……”蔺聿珩死皮赖脸地上前,箍住她柔软的腰身,“我在为夫人检查伤势。”

数种珍稀的良药,再加上宸贵妃所赐的玉颜膏,妻子身上那些细小的剑伤已完全愈合,且未留下丝毫疤痕。

如今唯有左肩上的那道剑伤,虽已渐渐愈合,但依旧留有粉色伤疤。

幸而玉颜膏尚有半瓶,想必再涂抹月余便可慢慢淡化,直至彻底消除。

“看什么看……”穆岁安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我这是为救晋王而伤,你看着不糟心?”

“……”蔺聿珩再次懊悔那一夜对妻子故作出冷若冰霜之态。

“求夫人谅解……往后再不会了……我别无所求,只愿夫人永远笑靥如花,此心可昭日月。”

他一边在穆岁安的脸上轻啄,一边含糊不清地回应着。

“夫人若是想要杀人,为夫愿做你手中刀刃,无论是谁,绝无异议。”

喃喃细语间,蔺聿珩的额头紧紧贴着穆岁安的额头,二人水下的身体宛如并蒂莲花,亲密无间。

“包括……”

“对,无论姓韩还是姓王……”蔺聿珩低声打断穆岁安之言,“我有先帝御赐丹书铁券,杀人无罪。”

“唯有一点,我绝不能弑母,但亦不会愚孝。”他补充一句。

“……”穆岁安白了他一眼,“难道我是那种无恶不作的混账?只要你知道护着我就行。”

“嗯……夫人既以身相许,为夫定当以命相护,生死不顾。”

蔺聿珩执起穆岁安的右手,放于自己那心跳如擂鼓般的胸膛上。

自他见到妻子嚎啕大哭,那悲凉无助的哭声,仿若根根利刃,日夜在他的心尖搅动。

只要稍作回想,那种撕心裂肺、蔓延至四肢百骸的痛楚,便席卷而来。

因而,妻子不在府中的这几日,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