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青柏的疑惑,蔺聿珩并未多做解释,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去。

那白衣飘飘的背影,如同被抽走了灵魂一般,透着一股浓浓的黯然神伤。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为妻子对他的爱是如此炽热,他自然也全心全意地回应这份深情。

而今美梦破碎,方知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他又有何勇气,不顾一切地靠近妻子?

他内心惴惴不安,生怕连这表面的相敬如宾都不复存在……

与此同时,寿安宫内,秦王遭人下毒谋害之事,渐渐水落石出。

下药之人乃花房的一名太监,而此人偏巧出自锦华宫,与宸贵妃母族恰是同乡远亲。

这一结果仿佛在意料之中,众人甚至觉得合情合理……

“陛下,臣妾并未做过此事,还请陛下明察秋毫……”

一袭紫色华服的宸贵妃,伸手轻轻扯着永兴帝的龙袍衣袖,与其说在辩解求情,不如说在娇嗔撒娇。

习以为常的晋王立于殿内,面上亦不见丝毫担忧之色。

至于略显憔悴的太后,则端坐于上首之位,微阖双眸,似眼不见为净。

“爱妃无需担心……”永兴帝轻拍一下宸贵妃的手背,“朕自然信你,定是有人诬陷!”

“母后,那名太监已身亡,并无确凿证据,证明此事乃宸贵妃所为。”他无奈叹道。

太后缓缓睁开双眼,面上依旧如那波澜不惊的湖水,只是冷冷地扫视一眼永兴帝。

“皇帝,皇后前去台山祈福,而今已踏上归程,后宫诸事……还是交由皇后操持吧。”

闻听太后所言,永兴帝只得无奈地颔首应允,毕竟皇后才是后宫之主。

“母后,皇后身体不佳,不妨让柔妃在侧协理吧。”他随即提议。

“皇帝自行定夺便是……”太后面无表情地回应,“至于秦王,定要让陆太医悉心照顾。”

“皇帝,此种阴损之事,哀家不希望再发生于皇后母子身上。”

丢下这句满含警告的话语,太后便起身步入内殿,以稍作休憩。

至于为何不惩处宸贵妃,那不过是一只可怜的替罪羊罢了!

她又岂会顺了幕后之人的心意!

况且,晋王的能力尚可,倘若秦王当真不行,其为最合适之人……

太后离去之后,永兴帝看向宸贵妃的眼神中,蕴含着丝丝疼惜之情。

“爱妃,此番真是委屈你了……朕总要给母后与皇后一个交代。”

“皇后即将回宫,你暂且忍耐,莫要与之起冲突……柔妃性子软,想必皇后不会为难。”

“还有晋王……这段时间,行事切勿过分张扬,需敬重兄长爱护幼弟,不可多生事端。”

九五之尊的帝王,此刻面对自己的宠妃与爱子,仿若也有万般无奈之处。

“是,父皇!儿臣谨遵圣命!”晋王毕恭毕敬地应道。

“陛下……臣妾明白……”宸贵妃依偎在永兴帝怀中,声音娇柔妩媚,“多谢陛下怜惜。”

然而,在无人察觉之际,她的眼底却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鄙夷。

呵呵!真是个令人作呕的老家伙!

这是眼瞧着太后年事已高,身体恐难以支撑……秦王医治多年,身子依旧不见好转,估计是不中用了。

倘若日后秦王撒手人寰,皇后定然心如死灰,郑家便成了无根的浮萍。

如今障碍渐除,她与晋王母子倒成了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

毕竟,皇帝的年岁未至不惑,可谓正值盛年,来日方长,自然不需要早早立下国本。

如此一来,十七岁的晋王,年岁总归是太大了些……野心亦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