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无妨,此处并无外人。”秦王语气平静地开口。
“要不……本王先行一步?”晋王意有所指道,“毕竟本王与皇兄……理应最为不合才是。”
皇位只有一个,中宫嫡子与贵妃之子生来便应为宿敌。
“三弟品性如何,我自然知晓。”秦王无奈看向自己的弟弟。
确切地说,晋王不屑与他这种半年起不来榻之人……争夺皇位。
陆少恒拱手道:“这些是经过特殊培育的天南星,颜色形状稍作改变,毒性却更强。”
“尤其夹杂在馥郁花香中,闻之可致人呼吸不畅、夜不安寝,于体弱之人实乃大忌!”
祖父已足够如履薄冰,严格把关秦王的膳食、茶水、衣物、花卉……
然而,夹杂在繁茂花叶中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实在是难以察觉。
“那秦王殿下中毒如何?可有法子解除毒性?”郑华英急切询问。
陆少恒字斟句酌道:“秦王殿下本就体弱……而今雪上加霜,也难怪越治气色越差……”
“当务之急,需好好调养,慢慢驱散毒性,不可强行施针或加大药量。”
其实,此毒并不难解,只是秦王的身子骨过于孱弱,根本无法再承受多一分的药量。
在此之前,只要好生将养着,秦王或许还有十余载寿命。
如今若再无神药或医治之法,恐怕秦王难以熬过三载……
此时此刻,穆岁安宛如一只受惊的小鹌鹑,几乎缩成了一团,正与乔棠面面相觑。
她敢对天发誓,刚才自己真的只是随口一说,绝无其他深意啊!
偏偏老天捉弄人……竟让她无意间指出谋害皇子的证据!背后之人会不会杀她灭口?
乔叔曾千叮万嘱过,在京中尤其是皇宫大内,言多必失,宁愿做个哑巴。
她怎么就不长记性呢!真恨不得拿根绣花针,把自己这破嘴给缝起来……
直至离开梅山行宫,穆岁安依旧是一副愁眉苦脸、懊悔不已的模样。
“夫人莫怕……此事与你无关,我们且当不知便可。”蔺聿珩低声劝慰。
“即便是天塌地陷,有为夫在,定会保夫人安然无恙。”他紧接着信誓旦旦地保证。
“是吗……”穆岁安投向他的眼神中满是鄙夷,“刺杀王静姝的黑衣人……你知道是谁!”
其话语笃定,无半分疑问之意!
“夫人……”蔺聿珩急欲解释,却又怕再次惹怒妻子,故而有些欲言又止。
“哼!”穆岁安头一扭,加快脚步追上前方的乔棠,“棠棠,咱们回家……”
“夫人且慢!”蔺聿珩闻言,再也顾不得其他,只得低声向妻子解释。
“韩令仪已遭广平侯所弃,据传死士全部撤走,仅留几名护卫与丫鬟,实难策划此事。”
“不能私下培养自己的势力?”穆岁安一句话,便将蔺聿珩堵得哑口无言。
“此事暂且不提,反正我的性子你也是略有了解的……”她仅丢下这句耐人寻味的话。
什么性子……自然是有仇必报啊!
不多时,四匹骏马自梅山行宫向城内方向疾驰而去。
晋王暂且留下处理下毒之事,陆少恒自需救治秦王,郑华英则不顾礼数留于行宫内。
若说之前,穆岁安心生怀疑,郑华英喜欢蔺聿珩,那此刻疑虑已然尽消。
这姑娘对秦王的深情,反正她是无论如何也假装不出来的……
待四人抵达城门口之际,忽见信使骑乘甲等马匹,腰间绑有黄色旗帜,疾速奔向皇宫。
见状,穆岁安心中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骤然升起。
八百里加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