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榆碰了碰脖子,那光洁的脖子上立即出现一个锦囊,她举起?锦囊在晏泽宁眼前晃了晃。

“师尊,没关系的,我有你给我的锦囊。”

然后把发?髻凑到晏泽宁眼皮子底下,指着上面带发?簪道?:“师尊,这发?簪我可每日都带。”

“这些都是你给我的,有这些东西在身边,就?像师尊你在我身旁,我相信它们能保护好我的。而且我保证我自己一定能安全回来的。”

晏泽宁指尖碰了碰池榆的脸庞,“师尊还是有些担心。”池榆有些着急,害怕晏泽宁真搞一言堂不让她去了,她立即反手握住晏泽宁的指尖,语重心长道?:“师尊,你看着我充满希冀的眼睛,你真的忍心看着它变暗淡、变枯萎吗?”

晏泽宁笑?了,指腹滑过池榆的浅粉眼尾,他微微摇头,“就?算你这样说,师尊也还是不想让你去。你的安危最重要,就?这样决定了。”

池榆求了半天,晏泽宁还是没有改变心意。

到了最后,一连串滚珠似的眼泪就?从池榆脸颊上滚落下来了。

晏泽宁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慌乱,连忙用手擦池榆的脸,低声哄道?:“别流眼泪了,以后师尊带你出去,大?好的河山,随便哪儿也去得。”

池榆听了,眼泪流得更?厉害。

就?是一个人出去才有意思?啊,跟你去有什么意思?,没意思?极了。

晏泽宁被池榆的眼泪搅得心乱,打叠了千百筐软话来哄池榆,几乎是低声下气,池榆不言不语,不理不睬,冷脸以待。眼睛红得像个兔子,看起?来甚是可怜。没有池榆的回应,晏泽宁心燥得没有办法,看着池榆眼睛肿肿的样子,也心软、心疼得没有办法。往常纵使有天大?的事,他也会让步,可这件事关乎池榆的安危,他只?得狠下心肠。

“在宗门历练的弟子走之前,你就?在阙夜洞住着吧,不许出去。”晏泽宁语气陡然转变,冷冰冰道?。

啧……

装可怜失败了,池榆心想。

破界

晚间, 池榆在晏泽宁以前给她开辟的园子里的房间中休息。池榆拆了发髻,穿着亵衣披散头发坐在床榻之上,那本地脉论被她摊在腿上, 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

今晚的月亮很圆, 她支起了窗户,书看累了就看一会儿月亮。

门边传来了吱呀声,池榆头也没抬,这个时候、这个地点, 能进来的就只有晏泽宁。

她翻到介绍杜康城名字由来的那一页, 上面?写着:盛产美酒,人皆擅酿造,是故以杜康命之。

“池榆……”晏泽宁低低唤着。

池榆连眼皮也没抬, 眼睛盯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 冷淡说着, “这么晚了,师尊有事吗?”

池榆性子向来活泼, 晏泽宁很少见她眉尖微蹙,嘴角平缓,容色冷淡的样子。因为低头,池榆的头发垂到她脸颊两边, 白皙柔和的线条被遮住, 她整个人除了嘴上的一点红,只有黑白二色,在朦胧月光的笼罩下?,更显得她清冷孤单。

这与平常大不相?同的样子让晏泽宁心?中一沉, 他?往房间中走了一步,“池榆, 师尊”有些讨好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池榆打断了。

她翻了一页,窸窣声清晰可闻,仍是不看晏泽宁一眼,“我想休息了,请出去吧。”

“我”

“请出去吧。”池榆又?翻了一页。

她现在不是很想看见晏泽宁,说的话无非就是那些,还不如一个人看会儿书,看会儿月亮自在。

晏泽宁脚步一顿,笼在袖间的手指微微蜷缩,他?垂下?眼帘,小声道:“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直到门边传来了开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