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榆苦着脸对晏泽宁伸出了大拇指。

亏师尊对着这玩意儿还说?好吃,酸不?拉几的,喝中药都好过吃这玩意儿。

她做桂花糕,是有讨好师尊的意思,乘他被讨好心情愉悦时候,再说?搬出阙夜洞的事。但?现在她桂花糕做失败了,她摸不?清这时候是不?是该说?这件事。

于是池榆左一句右一句,磨磨蹭蹭的,东绕西绕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晏泽宁岂能看不?出她有事想说?。他心中暗笑,嘴角上?扬,“有事直说?,何必这般作态。”

池榆赶紧搬了板凳坐到晏泽宁身?边,“师尊,你?一个人在阙夜洞住了一百多年,多个人,你?一定很烦吧。特别是那个人又吵又闹,整天叽叽喳喳的,还要跟你?犟嘴,惹你?生气。”

晏泽宁又夹了一块桂花糕,“所以呢?”

池榆盯着晏泽宁,“所以那个人是不?是搬出去比较好,你?就眼?不?见心不?烦。”

“眼?不?见心不?烦。”晏泽宁嘴中重?复这句话,池榆连连点头,“对,就是眼?不?见心不?烦。”

晏泽宁听?到池榆想要搬出去时,心中说?没有愤怒是假的,但?池榆那句眼?不?见心不?烦,让他按捺下了这丝怒意。

说?来奇怪,他虽然想要炼化感情,还躲着池榆,但?从来没想过把她放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池榆在阙夜洞之时,他心就安静平和?,因为不?管他去了哪儿,回来之时,他总能第一时间?看见池榆,不?会去哪里都找不?见。

池榆见晏泽宁没有反对,继续说?:“灵玉床其实也可以跟我一起搬出去,这样就不?会耽误我修复灵根了。”

晏泽宁摸着池榆的头,“你?想搬出去,也不?必这么着急,再过两日?,我替你?修复了灵根,只要出门带着两个管事的,一剑门内你?去哪里都使得。”

池榆听?了,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晏泽宁垂下眼?帘,眼?神晦暗不?明。

就这么想离开他吗?

“那我需要为修复灵根做什么准备吗?”池榆笑着问。

“这几日?先不?要进食,喝水就行。”晏泽宁回道。

……

热气氤氲的温泉池边,池榆披散着如黑绸般的长发,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抱着双膝蹲着。

她面前的温泉水呈乳白色,还时不?时腾起几个气泡。

池榆这几天没吃饭,脸色苍白,手脚无力,她看着这滚烫的水,脸色由白变青,“师尊,”她仰起头,看着站在她身?边的晏泽宁,担忧问着,“我泡这个东西真的不?会痛得死去活来吗?”

晏泽宁从她背后挑起一缕青丝,慢慢从头摸到尾。轻轻说?:“一点都不?疼的,你?相信师尊。”

“温泉水被我加了万年石乳才变成这个样子,你?在这里泡三天,身?体把万年石乳吸收干净,师尊才能替你?接灵根。”

池榆抓住晏泽宁的裙摆。

感情这还只是前期的准备工作。

“真的?一点都不?疼!”池榆小心又问了一次。“真的。”晏泽宁摸着她的头,语气坚定。

池榆用脚尖试了一下,觉得不?疼也不?烫,便放心下去。待到她全身?浸入这温泉水时,刺骨的寒冷把她从头冻到脚,她瑟瑟发抖,嘴唇颤抖,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

随之而?来的便是滔天的痛意,像是在受剥皮之刑,她感到整张皮都快被这泉水撕开来,这泉水好像有着自己的意志,迫不?及待想把她内里的血肉都剖露出来。

唯一能代她诉说?痛意的,便是她流下来的眼?泪。

池榆泪眼?朦胧看着晏泽宁,似是在控诉晏泽宁为何说?谎。